她收敛失落，重新露出笑容，“没什么，就是一个骚扰短信。”
莫尽臣看透，却不说。
“我看你的腿，比之前好些了。”
她浅浅微笑，“嗯，最近不用坐轮椅了，只是还不能站太久。”
“那就多休息，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学长，我提前约了车。”
莫尽臣并不急于求成。
“手术那天家属签字，是谁来？”
“我朋友。”
她避开他的眼睛，低头切着牛排。
“学长，今天这顿饭我请你，算是感谢你帮我这么多。”
手术打点，保密性都是莫尽臣在帮她。
她身边人脉并不通达，眼下只能拜托学长。
莫尽臣儒雅一笑，“一顿饭而已，我们莫家还没有让女人付钱的规矩，别折煞我。”
顾语柠要知道是这样，她就不请学长吃饭了。
反而又欠一个人情。
她坚持，“这不算折煞，是感谢，还是我付吧。”
莫尽臣也没再推辞。
结果一顿饭后，顾语柠去收银台，收银员告诉她已经买过单。
莫尽臣一直跟她吃饭聊天，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付的款。
她想着可能付款的时机，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女人吃痛叫了一声，“啊。”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顾微微。
莫尽臣闻声而来，关切她，“语柠，你怎么样？”
顾微微揉揉肩膀，扫了一眼莫尽臣，讥笑，“哟，有新对象了？”
生怕莫尽臣会尴尬，顾语柠当即道：“你别胡说，这是我学长。”
顾微微才不管什么关系，扬唇，“听说你要离婚了。”
一副胜利者的模样看着她。
顾语柠原本平复的心情，又被狠狠敲击了一下。
“跟你没关系。”
顾微微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将大波浪卷发捋到耳后，透着傲慢。
“虽然我们养错了家庭，你的前半生过得还不错，但是我的后半生可比你日子要好过。真好啊，我才是真千金。”
顾语柠不知道她在阴阳怪气什么，无语睨了她一眼。
“学长，我们走吧。”
她已经不想和顾微微再多待一分钟。
出了餐厅，莫尽臣主动道：“我开车了，让我送你回家吧。”
“我叫了网约车，你先走就行。”
莫尽臣不勉强，“你不能久站，要不去我车上等会。”
“不了。”
他点点头，默了片刻，说：“你离婚了？”
她不想谁提起来，她心情都那么沉重。
所以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可伤害，她莞尔，“已经签字了，还没寄给我前夫。”
她打算下了手术台，再邮寄。
她也不是报复心理，也不是想用一纸婚书捆住他。
就是说不上来的不甘心，有时候她好想见见，他到底又爱上了谁？
天色越发黑了。
网约车司机还没到。
莫尽臣就一直陪她等，她有点站不住了，就坐在公交车站牌旁的椅子上。
她一只手轻轻揉着膝盖，另一只手看着手机里司机到她这里的距离。
“你腿很疼吗？要不退单吧，我送你。”
有陪她等的时间，其实早就到家了。
顾语柠坚持，“没事，学长你先走。”
莫尽臣不再说话，也没有动。
霍炜霆的车忽然从这边开过，直接停在他们旁边。
车窗缓缓落下。
顾语柠抬眸。
有多久了，她再没看见过这张熟悉的俊脸。
她竟然有些恍惚，还以为是错觉。
他的手臂随意搭在车窗上，幽邃的眸子看着她，“你打算什么时候签字？”
财产分割这么大方的人，在离婚协议书上处处催她，倒不像他的作风。
才过去一周，他就急不可耐，这都自己找上门。
顾语柠忍着膝盖的疼痛，尽量不表现出一瘸一拐，来到他车前。
“你再等等，我不是要赖着你。”
霍炜霆冷问：“顾语柠三个字很难写吗？”
这话说着，薄凉的目光，却投向站在她身后的莫尽臣。
她不知道为什么，许久不见，他说话的腔调竟带着刻薄。
“我会尽快给你。”
他说：“现在就给我。”
顾语柠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是有多不待见她。
她眉头一蹙，“谁出来吃个饭，会带着离婚协议书？我现在没有，你着急再婚吗？”
一提吃个饭，霍炜霆看着莫尽臣，还有他们身后的西餐厅。
他胸口发堵。
语气不耐，“你上车，我跟你回去取。”
顾语柠有些恼火了，眼眶发红，一只手握紧拳头。
“霍炜霆，你干嘛要逼我？！三天之内，三天之内我保证邮寄到你家。快递不够快，我亲自送上门，这样可以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
他其实……
不急，只是……想送她回家。
莫尽臣有些看不下去，“霍先生，好聚好散，给她一点时间。”
他一开口，霍炜霆就烦躁，干脆下了车。
网约车正好也到了。
顾语柠不想再跟他多言，跟莫尽臣说了：“学长再见。”扭头就去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