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来,呕哑嘲哳的乌鸦叫声在树梢响彻,笼罩在后宅上的阴云黑雾越发浓郁,丝丝缕缕的黑气向祁织袭去。
祁织收敛嬉皮笑脸的神色,将灵力汇聚于指尖,蓄势待发。
“咳咳。”倏地,一道咳嗽声打破这逐渐僵持的气氛。
白天英从‘吱呀’一声开门,视线与立于院中的祁织直直对上。
他的眸光暗沉,面白如雪:“祁总请回吧。”
祁织眉微扬,看见白天英开门的瞬间,一角灰色衣摆匿于门后,有人藏在后宅之中。
“白少爷看上去面色不太好。”祁织语气散漫,慢条斯理地向白天英走去。
白天英眸色一沉,语气生硬道:“请回。”
祁织顿住,目光略微往下,透过门槛与大门的间隙看见一双不属于白天英的灰布鞋。
白天英顺着他的目光,神色微变,眸色越发警惕骤然出现在后宅的祁织。
他究竟想干什么?
“祁总!”倏地,从祁织背后传来一道厉喝声。
祁织微侧眸,是白父和白水水。
祁织和白水水对视一眼。
白父目光锐利地注视着祁织,声音微怒:“后宅乃我白家重地,祁总还是不要到处乱走得好。”
祁织再怎么想一探后宅究竟,眼下都不合适。祁织嬉笑一声,摸摸鼻子道:“行行,是在下不对。”
祁织只好抬腿往外走,他走到白水水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看来,还是得靠水水。
【那双灰布鞋,是害死原主的妖道吧。】祁织心中笃定道。
【是】
那妖道是白家供奉多年的‘得道高人’,原主为了给白水水报仇,惨死在妖道炼丹炉下。
一场宴会,最终以祁织被赶出后宅而结束。
夜间,祁织不断复盘今日在后宅所见到的一草一木。白家人对后宅忌讳莫名,外人不得入内。
而里面,住着妖道。
明月西斜,银光皎皎,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祁织轻车熟路地从窗户跳入白水水房间。他目光巡视一周,耳尖微动听见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白水水本在沐浴洗漱,忽地听见门窗被打开,警觉出声:“谁?”
“我。”祁织懒散应一声,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祁织如今出入白水水的房间越发放肆,他坐在椅子上,闭目等白水水出来。
见他来,白水水匆匆沐浴完,穿好睡衣走出浴室。
听到门开锁的声响,祁织方开口说起正事:
“后宅有阴魂未散。”阴魂是系统检测结果。
白水水边擦头发边说道:“师父说我乃阴年阴月所出,最容易招惹阴煞。白天一踏入后宅,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白水水还记得初到白家那晚,祁织为自己挡了阴煞。
祁织眸微闪,见她头发半干未干,他拿起吹风机,对白水水招手:“我帮你吹。”
蓦地,白水水脸颊微红,用帕子擦头发的动作加快:“不用。”
祁织平时喜欢插科打诨,白水水总是瞪他,或是拳脚相待,祁织没想到白水水居然会脸红。
他的琥珀色眼眸荡起笑意,掀唇唤她:“水水,过来。”
白水水后退半步,腰身抵在梳妆台上。
对祁织的抗拒意味不言而喻。
“...我又不会吃了你。”祁织嗔怪一声,起身,仗着身高站在白水水身边开始为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噪音很大,两人均闭了嘴,没再讨论刚才的事情。
白水水的发丝在祁织手中轻扬,浅淡幽香钻进祁织鼻腔。
祁织视线往下,能看见她纤细修长又白皙的锁骨,以及一直挂她脖颈上的鱼鳞项链。
看到鱼鳞项链,祁织目光越发柔和。他送的项链,白水水从未取下过。
“水水,当我女朋友吧。”祁织的话被吹风机的噪音所掩盖。
白水水没听真切,疑惑问他:“嗯?你刚才说什么?”
祁织见头发吹得差不多了,关掉吹风机,语气轻浮道:“我说,当我女朋友吧,本大爷带你纵横海域。”
话完,祁织大手抚上白水水头顶,将一头乌泽靓丽的秀发给揉乱。
白水水不满地拍掉他的手,白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点,继续说刚才的正事。”
被她打手又白眼,祁织也不恼,只轻笑一声,眸色似有万千星河般注视她。
“今日你去后宅之际,奶奶和曲莲缠住我。”说起白日的事情,白水水抿唇:
“我感觉奶奶不像面上那么友善,奶奶对外说起我时,话语间总是有意无意贬低我。”
说道后面,白水水神色迟疑一瞬:“是不是我想多了?”
白水水素来与人为善,对方又是自己亲奶奶,她怎么能这样想一位老人家?
“不。”祁织声音微沉,心中犹豫要不要将白水水走丢的真相告诉她。
听到祁织斩钉截铁地说‘不’。白水水目光微闪:“祁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祁织是人鱼族,自有神通,而自己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道观。
见她终于开口问自己,祁织神色一敛,眸色认真又专注:“如果我说白家没一个好东西,你信吗?”
听到祁织对白家评价这么低,白水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有些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