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景安侯府的事,邴关义大致也知道些,听到这,他略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姜贺今的肩膀,“这些年,你独自在府中也是不易。”
姜贺今温和一笑,“我早已看开了,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侯府的爵位,我并不在意。何况,就算我不能袭爵,也姓姜,还有功名在身,难道还怕闯不出名堂来吗?”
邴关义听了他这番话,神
色十分敬服,“贺今兄,我实在有幸,能与你朋友一场。”
两人边走边聊,眼看就要到正午开席的时间,大家便开始往湖边的水榭走去。
姜贺今对邴关义拱了拱手,“既是快到了开席的时间,我得先去老太太身边,省得父亲母亲找不到我。”
毕竟是卓家姻亲,邴关义理解地说:“那你快过去吧。”
不想姜贺今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面色还有些犹豫。
邴关义问:“怎么了?”
姜贺今说:“贺轩今日起的太早,刚才我就叫人带他去书房歇着了。”
邴关义说:“你的小厮呢?让你的小厮去叫他啊。”
“你有所不知,贺轩他性子急,对我身边的小厮一向没什么好脸。”姜贺今苦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关义,你能不能替我跑一趟,他知道你身份,想必也不敢太过放肆。”
不过是一桩小事。
邴关义没怎么犹豫就点头答应了,“好,我替你跑一趟,你快去见卓夫人吧。”
“多谢。”姜贺今朝他拱了拱手。
正在这时,忽然见一个小厮快步跑来,插进人群中,看起来神色匆匆。
有人问:“发生了何事?”
小厮急道:“五皇子驾临,此时正在前厅,请各位贵人即刻过去见礼。”
五皇子?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虽搞不清五皇子和申国公府到底有什么交情,却也没人敢耽搁。
姜贺今闻言轻蹙了下眉,身边的邴关义见他这幅神情,便以为他是还想着姜贺轩,赶紧扯了下他的袖子,劝道:“反正五皇子也不知宾客都有谁,让你弟弟继续睡吧,咱们快些过去。”
想是天意如此。
姜贺今无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和众人一起,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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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毓宁原本觉得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后,神清气爽了不少。
正好已经快到了开宴时间,她重新梳过头后,便急忙过去赴宴。
宴席男女分坐,是两处临湖的水榭,一边供女客,一边为男客。
姜毓宁一坐下,便感觉这席上异常安静,诡异的气氛让她也大气不敢出,她拉了拉竹叶的袖口,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竹叶刚才一直陪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茫然摇了摇头。
还是坐在她身边的姜毓秋瞧瞧和她搭话,“刚才怎么没看见你?你去哪了?”
姜毓宁说:“我有些困,去睡觉了。”
姜毓秋有些无语地看她一眼,“怎么一有这样的场合你就去睡觉,你难道不想多认识些人吗?”
姜毓宁诚实地摇了摇头,又问:“所以,二姐姐,到底发生了何事?”
姜毓秋抬起下巴往湖对面的水榭示意了一下,说:“五皇子来了。”
五皇子?
姜毓宁并不知道五皇子是谁,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身后的竹叶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但到底是没有表现出来。
另一侧的水榭。
五皇子高居主位,陪坐的也是申国公和卓霖父子俩。
今日本是申国公府老太太的寿宴,是大喜的日子,可是这父子两人的表情却是诚惶诚恐。
申国公府和五皇子一派一向没有任何往来,今日五皇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若是明日传到旁人的耳朵里,指不定会被猜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这五皇子今日大驾光临的目的也是叫人猜不透,两人只能谨慎地陪着,生怕会说错什么话。
沈谦远居高位,全然没有把这父子两人当回事,他偏头看向对面,问身边的随侍周放,“是她吗?”
周放跪在他身边,一边替他斟酒布菜,一边点头道:“就是她,绝对不会错。”
两处水榭离得不算远,窗户又开得大,视野十分清晰,沈谦观察了一会儿,说:“倒的确是个美人儿。比邱素心也不差了,这沈让,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周放听他的语气,忍不住问:“殿下,您还真的要在这时候出手啊?毕万一这消息要是不准,岂不是多此一举……”
沈谦冷笑一声,“大哥费尽心思也要传到我耳朵里的,怎么会不准。”
周放有些讶然,“殿下既然知道这是裕王故意的,怎么还要如他的意?”
沈谦说:“自从三月沈让回京,他已经得意太久了,如今太子还没倒呢,他俨然已经觉得自己是下一任储君了。若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怎么能忍?”
周放有些迟疑地问:“那殿下预备怎么做?”
沈谦端起酒杯,认真端详着杯中美酒,说:“不过是个女人,还能怎么做?喂点药扔在大街上,自生自灭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