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淮王心爱之人,殿下何不借此将握在手中,也算是多了一张筹码?日后若真的和淮王交起锋来,岂不是殿下的胜算也多了一成?”
沈谦却很是不屑道:“区区一个女子,能让沈让退让?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别说是他的正房嫡妻,就凭这女子的身份,只怕将来连名分都得不到,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你总不会,当真以为沈让是什么深情之人吧。”
周放一时无话,沉默不语。
“他如今得意,我就叫他知道,什么叫做丢脸。”沈谦阴冷一笑,“届时,人人都知道他的女人当众被人糟蹋了,丢得是他淮王的脸。”
“好了,你现在就找人把沈让那女人支出来,动作利索点,别叫我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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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毓宁正在用膳,忽然感觉远处好像有人一直在看自己似的,让她十分不安。
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却只有乌泱泱的宾客在把酒言欢,什么都没有看到。
竹叶见她明显有些心神不定,一边替她布菜,一边问:“姑娘,怎么了?”
姜毓宁正要回答,忽然上菜来的婢女脚下一滑,将新端上来的一盘菜摔了,油汁在姜毓宁裙摆上溅起一片脏污,看起来十分碍眼。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上菜的婢女扑通一声跪下,所有人都朝这边递来视线。
姜毓宁虽有些不悦,但也不会难为一个下人,好在她带了备用的衣裳。
“起来吧,没什么事。”姜毓宁叫那婢女起来后,朝卓氏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便带着竹叶退席更衣。
水榭建在湖边,因此没有用来更衣的厢房,想要换衣裳,还要回后院去。
彼时正是正午,所有人都在水榭用席,后院便显得异常安静。
姜毓宁顶着大太阳步履匆匆,很快拐向了通往后院的长廊。
不远处,借口更衣退出来的沈谦目送着她的背影走向后院,眼底掠过一抹得意的笑,转身便要往回走。
正在此时,他忽然看到几个人影从远处急忙奔来,扑通一声跪在沈谦的跟前。
“殿下!”
竟是刚被他派出去的周放,沈谦蹙眉道:“你怎么回来了?”
周放急道:“殿下,您的和春园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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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五皇子还未有爵位,所以在宫外还没有自己的府邸,但住在宫里到底多有不便,因此在城郊置购了别庄,和春园。
而和春园除了是他常居之处外,他近来最宠爱的姬妾也被他安置在那儿,且那姬妾的怀里,怀着他唯一的孩子。
他娶正妃已经有三年了,皇子妃也不是没有怀过孕,却没有一个能生下来,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
膝下无子,对于想要夺位的皇子实在是十分不利的局面。
他一直怀疑是有人故意而为,因此在外面偷偷豢养了几个外室,其中有一个他最宠爱的,肚子已经八个月大。
眼看孩子就要出生,怎么会在这时候着火。
沈谦再顾不得旁的什么,甚至来不及和申国公再客套几句,拔腿就走。
不想还没出申国公府门外的巷子,马车便被人堵住。
焦急霎时涌起,沈谦刷的撩开车窗,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在这个时候撞上来。
不想却对上了面目平静的沈让。
他倏地一愣,随即立刻明白过来,咬牙切齿道:“沈让,是你!”
沈让十分淡定,闻言甚至朝他笑了一下,坦然承认道:“正是我。”
沈谦看他这般模样,更是怒火中烧,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冲下去,和他大一架。
但最后的理智告诉他,沈让乃武将出身,他不能在这时候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三哥,你还真是够卑鄙。”
沈让冷嗤一声,“放心,我不动女眷和孩子。”
沈谦一愣,随即怀疑地看向他,不敢相信他的目的只是要烧一座别庄。
忽的,他想到什么,十分震惊地看着他,“那个庶女,你是为了景安侯府的那个庶女!”
难怪他才刚派人去把那个庶女支出来,这边失火的消息就递了过来。
他就说嘛,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原来,沈让是专门守着他。
还真是个痴情种。
沈让并未否认。
沈谦见他默认,忍不住嘲讽,“三哥。弟弟还真是低估了你,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竟然不惜烧了我的别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就不怕传出去叫人知道,让人笑话?”
沈让依旧没什么表情,神色淡淡地反问:“那又如何?”
区区一座别院而已,又如何比得上宁宁,从他对宁宁打主意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打算放过他。
只是如今还未到时候,他在这时候烧他一处别院,也不过是给沈谦一点小小的教训。
而沈让在想什么,沈谦自然也清楚,他现下的这副模样,看在沈谦的眼中,更是自然而然地觉得他在挑衅。
沈谦冷笑道:“沈让,我实在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太子还没倒,还有个裕王虎视眈眈,甚至,父皇还圣体康健,你便这样放肆,难道不知道乐极生悲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