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安泽后颈微痒,惊觉不妙。
连安泽:“倒也不是……”
“殿下自然是主要原因,”裴阙音浅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当然要收留殿下。”
“府里西北角的耳房还空着,给殿下遮风避雨应该没问题,若是夏时雨大了,给门房几贯钱借个盆子,在屋里把雨接了就好。”裴阙音从连安泽靴上下来,将他往屋外一推,掩嘴笑道,“快去吧我的殿下,你现在有地可去了。”
连安泽夜间,翻来覆去思考良久,自己为何要多嘴一句。
名份,有何重要?
*
裴阙音陪伴女儿睡后,起身回到书房,想再看一眼账目。
自从当上杭商会长后,权力增长,事务也越发繁重。
女郎纤指翻飞,时而勾画一二,不知不觉,更深露重。
“早些歇息罢。”一道汤羹从食盒里取出,裴阙音瞟过一眼,是清喉润肺的梨羹。
裴阙音继续勾画,敷衍道,“很快就好。”
突然,裴阙音心中一震,凌厉抬眸看去,正是连安泽不错。
“你!”裴阙音正要指责他不速闯入,再一看,却被郎君穿着迷了眼。
连安泽只着单薄寝衣,腰间系得极紧,拘出劲瘦蜂腰,领间敞得极开,似是根本不被腰带拘束,大方敞露分明纹理。
裴阙音眼眸不自觉往寝衣领间赛雪肤色看去,微带懊恼,声音也软了许多,“你——”
第47章 三更
◎连安泽:何不利用我◎
一晌贪欢。
裴阙音承认, 是自己先伸的手。
但是这又如何。
天光照入书房之时,裴阙音一把将与她一道挤就在书房小榻上的郎君踹下。
连安泽心中暗叹,还好他早起几分,一个翻身, 将力卸在软毯上, 他本是还想继续装作未醒, 身后女郎却是不陪他继续演就,勾上榻尾衣裳就要离开。
裴阙音脚踝一重, 以为是被什么勾着了, 低头看去,却是连安泽目光炯炯看着她, 丝毫不掩饰方才是他出手绊了回。
“你不是也有要务在身,早些去吧。”裴阙音客气道,继续抬步准备离开。
连安泽想要挽留,“昨夜……”
裴阙音倏而回头, 眸色冰冷, “殿下难道不知道,送上门的,最不值钱?”
“昔时在京都, 我多次问你瞒我什么,你始终不说,如今却又巴巴赶来。”裴阙音站在门下,淡声道, “若是殿下以为这样就能重修旧好, 我只能劝殿下少痴心妄想。”
“孤当是清楚, ”裴阙音一听连安泽有解释的苗头, 即可想要离开, 却听连安泽下一句,“昨夜那般,孤以为你是欢喜的才是。”
裴阙音发根倒竖,几乎半应激地回过身,“谁欢喜了!”
连安泽指腹揩过自己唇角,裴阙音双颊爆红,一时语无伦次,半天说不出话,“孤没有求和解意思,只是想着你既是欢喜,那孤便做些让你愉悦之事,白白给你也无妨。”
“下作!污秽!”裴阙音将袖中锦帕甩在连安泽面上,痛骂了声,难得破功,骂骂咧咧离开了。
当夜,裴阙音因早上耽误了些,只得晚间多补就事务,再次在书房审阅卷宗。
她以为,自己白日那般痛斥了连安泽,以他向来的自尊骄傲,应当不会再来了。
果然,如她所料,直到她整理完从商会带回的卷宗,连安泽都未出现。
裴阙音将卷宗合上,整理推至一侧,一回眸,却见一碗甜水放置在了原本卷宗的位置。
“你又是何时进来的?!”裴阙音恼道。
连安泽指指门,“门开着孤就进来了。”
裴阙音忿忿走上前,将书房门关上,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先出去,正要重新开门,连安泽端着甜水,自己先抿了口,道,“你知道林国公府如今过得如何吗?”
裴阙音手一顿,“我知晓这个作何,林国公不是都已在狱中枉死。”
连安泽:“林巍庭不是我所杀,如今已有了结果。”
裴阙音噗嗤一笑,“殿下三年来就做了这事,当真辛苦。”
裴阙音夸张拱手拜服,讥讽道,“阙音代九泉之下的亡魂谢过殿下。”
连安泽下颌微绷,面不改色道,“不必谢我,宣宁侯昔日立下赫赫战功,是这替代了子女所犯过错。”
裴阙音怔住,“什么意思。”
连安泽从痴心妄想,不知从何处得知当年新科状元真实身份的侯府庶女说起,一五一十讲道她是如何瞒天过海,勾搭他身边非核心侍卫,借此编纂信件、唬弄太后、捏造流言。
可惜后来侍卫调职,成了林巍庭的额外监守,失了消息来源,裴语棉只得频繁出入狱中,致使某一回被林巍庭撞见。故而一不做二不休,裴语棉趁乱,凭以侍卫关系,将毒蛇混进狱中。
“当然,也有我之过,孤若是不派人额外护卫林国公,任由父皇直接处理,罪责也不用由宣宁侯府担了。”连安泽悠悠道,神色莫测。
查个裴语棉自然不需要多少时间,那条毒蛇没多久就被发现。花时间的是将裴语棉放进去的另一只推手。
凯旋那日,被称之父皇的那人头一回对他表露赞赏,虽是来的迟了些,连安泽归根究底还是高兴的。
只可惜,下了朝,他将自己叫至殿后,径直伸手要抢他手中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