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芳还在等着回复,不管成不成,总之她尝试过,就不算辜负自己。
程行彧见云岫偏过头去,一副不参与,更不宣誓主权的模样,心中轻叹一声,岫岫还在生他的气。
就在旁人以为他要发怒时,却听他对大芳说:“我已娶妻,这位便是夫人,姑娘勇气可嘉令人钦佩,祝早日寻得如意郎君。”
他说话间还不忘牵过云岫,引得众人啧啧称赏。
见人果真为一对,大芳姑娘也不纠缠:“那就借公子吉言了。”
说罢后就回到人群中,没一会儿就寻不到身影了。
程行彧紧握着云岫的手,任她挣扎就不放开,反而对她认真道:“真不让我来抛?”眼中流光四溢,却悄然话锋一转,“难不成,岫岫写的心愿不可告人?又或者有秘密要瞒着我?”
猜来猜去,就怕他歪打正着,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只是一根红布条和一个小竹牌而已,她有什么不敢让他知道的,干脆顺势而为,将手中的红布条递给他,“诺,给你来抛。”
程行彧拿起小竹牌定睛一看,上面无名无姓,只有“一路顺风”四个字,没头没尾的一时让他摸不着头脑,这是何意?
是祈求他们回京之路一路顺风吗?
他手指轻轻触碰那四个小字,真是许久未见云岫笔墨了,眼中怀念未散便说:“有海叔和众侍卫在,此次回京路上不会生出波折,一定如你所愿平安回到家。”
崭新的云府,岫岫应该会喜欢的吧。
他一手牵着云岫往后退去几步,看准一处最佳位置,一手拿住小竹排暗自运功,朝榕树高冠处射去。
只见红布条勾住一杈树枝,小竹牌因惯性还绕了树杈两圈,竟然紧紧挂在了树枝上,就像打了个结似的,任凭再大的风雨也不怕被打落。
汪大海也迫不及待,把两条布条抛上去,仅留下程行彧的那条,“公子的便由公子自己抛吧。”
“多谢海叔。”
好一个心想事成,他再次往上一抛,缠在与云岫的红布条相隔不远的树枝上,看着两根布条在一片翠绿间轻轻飘荡着,宛如他和云岫,亦是成双成对。
程行彧愿佛祖保佑他心想事成,与云岫姻缘美满,儿女双全。
许完愿抛完红布条,三人也没继续停留,慢步往他处而去。
“你的家事处理妥当了?”
程行彧忽而站定,深看云岫一眼:“也是你的家事。”
随后,他也将竹屋内的事与两人简要道明。
“青山寺一行我本计划最多耽搁两日,但没想到兄长让我寻找的人会是我母亲。往事如烟,她既然已经决定在青山寺常伴青灯古佛,我便遵从她的意愿。”
“只是为人子,以前没在膝下尽孝,往后也再无机会,我便想趁此机会在青山寺多停留两日,岫岫,你作何想法?”
好事啊!更是好机会!
按耐住内心激动,云岫极力赞成:“确该如此。”
“我们约莫要停留五天,你若是觉得时间长了,我们也可以提前动身。”他是在与云岫商量,也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昨日在青山寺客栈,程行彧就知晓云岫不想回京,但其中缘由她又闭口不说。总归分别五年后她有自己的心思主意,他也想借这几日与她倾心交谈,了解这些年来她遇到的事与人。
云岫不假思索就欣然应下:“都听你的。”
程行彧待一日,待十日或待一月,对她来说差别都不大,她只想在寺里西苑的第七号寮房里待上两个时辰,本要请如音小师傅暗中帮忙,但如今看程行彧的打算,云岫明白她的机会来了。
现在已是六月底,已经比她计划启程前往锦州的时间延误十余日,她不能再耽搁了,要不然乔长青那边没有她的消息肯定会担忧让人寻找,到时候动静弄大了反而容易多生事端,从商的最好还是别和皇家对上。
再者,阿圆和安安她也想念得紧,所以还是需要尽快脱身,自寻潇洒去。
两人心中各有打算,暂时都没提有争议的那些糟心事,氛围竟然异常和谐,宛如五年前没生出误会之前。
程行彧更是喜不自禁,他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云岫的手指,一根根几近她的指缝间,直到严丝合缝,十指相扣。
“今日天色渐晚,岫岫,明日清早你和我去见一见她,可好?”
她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程行彧想把云岫带到静慈师太面前,告诉她这是他的妻子,告诉她云岫就是兄长口中他一直在寻找的故人,他也想让她放心,往后余生他有相爱之人相伴,再也不是景明候府中孤苦伶仃的孩子。
“好。”
从许愿殿出来后云岫一直很好说话,他顺便提及晚上的食宿安排。
当然,程行彧也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云岫不愿意在寺中寮房留宿,那他们返回青山驿站也成,无非就是路上费时费事麻烦些,“我们停留青山寺这几日还要委屈你在寺中寮房休息,但若住不惯,你就同我说,我们还是回三十里外的驿站。”
云岫指尖微微触动,怎么办,好激动,还是激动得要克制不住的节奏,程行彧竟然主动让她住寮房,嗷嗷,苍天厚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