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陈安都不在府上吗?”
“他们有别的事。”
赵修衍不咸不淡地回道,“你今日在谢府绕那么久,也该累了,先回玉芙苑休息吧。”
“哦。”
管家和陈安一向听命于赵修衍,闻言阮瑟心下不疑有他,如常地走上熟悉的小径。
甫一走近玉芙苑,阮瑟的步伐猛然一顿。
门扉大敞,她能轻易看到玉芙苑内的一切。
目之所及处,堪称张灯结彩。
小巧玲珑的灯笼环绕,足以与天际昏芒争辉。
其中还有几盏走马灯,映出灯上字迹,斑驳光影。
檐下系着绸缎捆绑而成的梅花,借是红梅,掺杂着她所钟爱的粉色玉兰。
若不是苑内没有悬挂红绸绫罗,阮瑟险些以为这是布置的婚房。
院中树上同样挂着一盏走马灯,是最为璀璨、也是离她最近的一盏。
阮瑟上前两步,正要抬手抓住灯盏、好方便辨认上面写的是什么时,她就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不用她亲自确认,男人温热的气息尽数扑洒在她耳廓。
吹拂来为她解惑的言辞——
“瑟瑟,生辰快乐。”
作者有话说:
眼看他起高楼……(递上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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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感快了,应该再有一两天就能写到文案、知道真相了。
如果我不会再灵感突发的话(小声)(顶锅盖逃跑)
感觉作话每天都是我的发疯和画饼日常orz
第31章 木簪
◎做你鬓边相思,也算长存。◎
阮瑟愣怔在原地, 一手托住走马灯的灯沿,眸中耳畔皆只剩下这四个字。
生辰快乐。
阔别三年之久的四个字再度响彻耳畔,即便她在踏进玉芙苑后就有所预料,一时心头仍旧撞鹿。
有一尾羽毛轻抚而过, 留下短暂而又余味颇深的颤意。
二月初的上京城春色将绽, 多是迎春花含苞待放、柳枝摇曳抽芽, 鹅黄与嫩绿交织出最为赏心悦目的早春暖意。
临面是这样浅淡的春色,阮瑟偏觉得有一阵东风倏然流过被冰寒尘封许久的雪原。
温柔而又刚健地抚过她身畔, 裹挟着势不可挡的苍郁, 迫得冬雪步步后退,再不得向前半步。
眼波流转的一瞬, 她抬眸望见无际无涯的葳蕤花开,争妍斗艳,万紫千红。
皆是奔她而来。
阮瑟拨转着走马灯,定睛瞧着男人苍劲有力的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二月初四是她的生辰。
知晓她最钟爱的花是粉玉兰。
而今还不是玉兰醒绽的时候, 玉芙苑正中的这棵树上却被绑满了粉玉兰。
仍旧是用上好绫罗裁剪缝刺而成,错落有致地捆绑在树上,远观近看皆是栩栩如生。
丝毫不逊色于自然开落的花朵。
也不知他命人做了多久, 才能做到这般精细。
放任身子后仰,彻底倚靠在赵修衍怀中,阮瑟一手覆上他环在自己腰身上的手,“谢夫人……娘那边是不是也是你知会的。”
“是我说的。”赵修衍右手一动, 与她十指相扣。
俯身垂首, 他在阮瑟耳鬓落下一吻, 若即若离的厮磨不歇, “年后回京时我问过丹霞。”
“她什么都同本王讲了。”
从丹霞口中赵修衍的确了解阮瑟许多, 对她的喜好更是了如指掌。
只除生辰这件事,去年在见阮瑟第一面,动了想将她带回上京的心思后,他便知晓了。
包括阮瑟十多年的经历,事无巨细地落成墨迹,呈现在他眼前。
但无疑眼下,丹霞才是最好的借口。
他也确实问过,可以无缝地自洽圆合。
末了,他平白多添一句,意味颇深,“小丫鬟倒是了解你。”
“小叛徒。”阮瑟笑骂道。
她艰难地在男人怀中转身,踮脚,玉臂环在他颈间,眉花眼笑,“王爷这是吃味了吗?怎么还同丹霞计较上了。”
这人越来越小气了。
前几日问她为什么要对谢嘉景和颜悦色,今日又明里暗里提及丹霞对她太了解。
丹霞自幼伺候在她身边,同担悲喜。
自父母离世后,丹霞便是唯一愿意陪伴在她身边的人,自然再熟悉她不过。
“要不是丹霞,王爷未必能知晓这么多。”
“本王同她一个小丫鬟计较什么。”赵修衍矢口否认,屈指在她前额上轻敲一下,拿她没半点办法,“你也是愈发大胆了。”
阮瑟半挂在他身上,稍稍歪头,笑得愈发狡黠,“今日既是我生辰,想来稍有逾越,王爷也不会责怪于我。对吧?”
“你啊……”赵修衍拉下阮瑟搭在颈间的手,转而再次同她十指交握。
揉捏着她细嫩白皙的柔荑,他落下看似严厉,却饱含宠溺的评语,“就仗着我心悦你,恃宠而骄。”
“苑内还有些凉,先进卧房。”
“别在生辰日让你染了风寒。”
“我哪有那么虚弱。”阮瑟撇嘴,忍不住反驳道。
任由赵修衍牵着她走进卧房。
比起苑内檐下的悬灯结彩,卧房内就显得正常许多。
与她清晨离府之时一致无二。
只除却苑内屋外空无一人,更不见周嬷嬷和丹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