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自己的命练手,这不是脑子有病?
何安正瞧出了田衙役目光中的不解和不赞同,不过他只是来通知田衙役两队分开的,也没有兴趣同他掰扯,笑笑便拱手道:“他日有缘府城相会,再同田大哥畅饮一番。”
说完了告别词,何安正便转身去安排队伍靠边,让河田县的队伍先过。
田衙役此时也回到了队伍中,愁容满面地将消息递给了几个兄弟。
“这,他们当真要去剿匪?”
“一路送去府城便好,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干什么?”
田衙役摇头道:“我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
“可是老大,这一路还得要个几天才到府城,前面万一再有个山匪,咱们哥几个,恐怕挡不住啊!”
田衙役皱眉:“这我哪里不知道,奶奶的,一说押送税粮,一个个躲得飞快,最后就派了咱们几个兄弟,真有事还不是白送!”
“哎,原瞧着留仙县人多,咱们一块也有个照应,谁知道中间生了事。”
“不过,我瞧着方才留仙县那群人杀山匪的手段,可是不俗啊。”
田衙役闻言也是点头道:“不错,我刚离得近看过,都是一刀毙命,直接在埋伏点杀的。”
“要说这些人,也是有两把刷子。”
田衙役的眉头便没有松过,叹了句:“这留仙县这些日子到底搞了些什么,怎么与往日这般不同?”
“大哥,要我说,咱们不如跟他们一块去剿匪!”
“什么?你疯了吧!”
“想送死,可别拉着弟兄!”
田衙役却没急着反驳,而是将目光投向说话那人:“赵三,你是什么个意思?”
第92章
听见头儿询问自己的意思, 赵三儿略带得意地看了眼周围的弟兄,才道:
“大哥,我瞧着前面这些弟兄, 不是个吃素的, 您想想他们之前剿匪的架势,那速度,那准头,不知道你们瞧见没, 就那射箭的,就站在马车旁边!”
“这么远?”
“赵三儿, 你可瞧清楚了?”
“我这眼睛还能有假?大家伙再想想,遇见山匪的事,人家跟咱说了吗?让咱帮忙了吗?要是咱们,能不喊一块走的人帮忙吗?”
“这个倒是。”
“我想着那些兄弟,不光是真有本事, 而且早就训练过这种情况!”
田衙役一听,点头道:“赵三儿说的有道理,只看他们身上的衣服, 跟咱们就不一样,既然带个兵字, 难不成他们……是留仙县的兵丁?”
赵三儿压低了声音道:“大哥, 您想想, 兵丁的衣服是啥样的, 就咱们县里那些守城的官兵, 能做到这些?”
田衙役嗤笑一声:“就那群酒囊饭袋, 也就拿个刀唬人还成,真有事了, 还不是得指望我们兄弟几个?”
“那就对了!大哥,我瞧着,这些人,肯定是留仙县养的私兵!”
“私兵?!”田衙役诧异道,“那可是死罪!”
赵三儿却唇角一勾,道:“这事只要他们不承认,谁能说这些人就是私兵?说是新招的衙役换了身皮,不成吗?”
“这倒是,不是,赵三儿你到底想说啥,这跟咱们一块去剿匪有什么干系?”
“大哥,一则,咱们跟着去到时候也能跟着走,去府城安全,二则,咱们跟着去,说不定能捡个漏什么的,最重要的,我是想着,给咱们兄弟也找个出路。”
“出路?”
“您还记得之前来咱县里的走商怎么说的?这天下乱了,就是还没乱道咱这,咱们现在跟着留仙县剿匪,多少也能留下点情面,要是他们真有能耐,咱们日后说不定还得投奔他们。”
旁边的衙役一听,嗤之以鼻,道:“我还寻思你小子憋了什么好屁,他们那个小县城还没有咱们河田县大,真有什么事,咱们县都不好了,他们算个屁!”
“要我说也是,咱们冒着生命危险跟去了,帮不上忙也就多少留点面子情,真到了那时候,谁会因为这点情面收留咱们?”
赵三儿一听他们反驳,急道:“咱们当然是眼见不好就去投奔,刀都砍下来了,再缩头怎么都是晚了!大哥您说呢?”
田衙役看了赵三儿一眼,他想的反而更多一些。
押送税粮这活,给狗都不乐意干,他们几兄弟被退出来,却不是因为在县里无人,反而是因着他们是县太爷的嫡系,他更是县太爷的亲侄子。
府城装死了这么些时日,他们县里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不说那些另一个系统的兵丁们不再听县令指派,就是县衙的衙差,办事也要县令大人三催四请。
这全都是因着,他们认为朝廷不会再管他们这个小县城了。
县令大人不是不想管,而是能在衙门挂个差事的,多少都有些门路,当初拖了门路进县衙,如今那些门路就成了他们的靠山。
尤其是葛县丞,本就是本地地头蛇,见县令大人势微,已经开始拉帮结派了。
如今县令大人手底下就他们几个从家乡带来的人能使唤,再过些日子,若是府城收了税款之后再不管县里,恐怕就真的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