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还是要说明白,徐秀越交代一番,何安正便朝城墙上吼道:
“府城叛乱,没想到河田县短短几日,也成了乱臣贼子的土地!你们控制县令大人,不听命令,是不是也要反了,我给你们一日的功夫想清楚!
是做听从县令大人命令的忠臣,还是做诛九族的反贼!撤!”
将反贼的名头按回对方头顶之后,五百人的队伍有序而快速的向后撤退了五里,达到安全距离,这才开始埋锅造饭。
趁着做饭的功夫,何安卓便向徐秀越建议道:“河田县城门关闭,我如今只能想到两个法子。”
“你说。”
“一则,就是攻城。前些日子,我听狗子说,他们木匠坊里改建了原有的投石车,远可攻城,进可搭建云梯,再者可以木幔为前,攻城锤为后,皆可破城。
到时咱们可以围东门,打北门,河田县并未屯兵,兵员不充足的情况下,守了东门,便来不及顾北门,咱们的胜算便会大大增加。”
徐秀越点了点头,这样也算是个攻城的巧法。
“二呢?”
“二则……”何安卓想了想道,“二则咱们可以撤军言和,河田县守卫松散,待他们几日后再开城门放行乡民时,咱们的人可以乔装打扮混入,再行营救知县大人。
或是抢夺主权,或是里应外合攻城,都更为便利。”
明显第二种方式更为柔和,但这却有一个前提,就是河田县会在几日内开城放人,若是拖得久了,河田县内部稳定之后,再想谋夺,便要艰难许多。
第107章
徐秀越思考过后, 折中之后提议道:
“两县最近处便是东门,不如咱们做出撤军的样子,同时往西南北门派人查探, 若是三天内他们开城门, 便让人混进去,查探换防的时机,而后里应外合,只要城门一开, 咱们就能冲进去。
若是其他几门不开,咱们便回县里调兵攻城。”
何安卓也觉得事有可为, 翌日,按照说好的,军队又去了河田县城墙下,再次友好询问了友县的决定,最后放下一堆劝他们不要跟反贼合作的言论, 便大喊了一声“撤”。
这次,他们是真的撤了。
足足后撤了三十公里,这才掩藏行迹。
没多久, 他们便发现了河田县斥候的踪迹,等那斥候回去复命, 他们才开始埋锅造饭。
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 好在他们带的粮草充足, 不过也顶多再撑十日, 这还是省吃俭用的结果。
因着怕被发现, 他们也不能在附近打猎, 而他们派出去的斥候,这个时间已经已经蹲守在了其余三个城门前。
翻过一日, 斥候回报,三门都开了,只是开放时间比较紧,大约在巳时初到申时末。
不知道是因着没有想到他们会从另外三个城门进入,还是河田县县衙的官兵玩忽职守,查的并不算严。
这样,徐秀越他们的计划便可以实施了。
只不过何安正个头太高,过于有特点,混迹入城的办法便不能有他了。
最终,徐秀越让何安卓跟何安正在队里挑选了六十人,分三门、分三日、分批次混入城中。
这其实是一个比较艰难的任务,毕竟老百姓的体格,跟将士们的体格不同,而且经过长期的训练,在精神面貌上,也有了明显的分别。
徐秀越只能挑着看起来好扮演各种角色的将士,搭配着算一算运势,这才勉强挑出来,只是却嘱咐道:
“一次不要同时去太多,若有意外,先保命要紧。”
三队人马出发了,到第五日,才有一名斥候出城回报,县里对外来人口查验不严,他们藏身于一处租住的小房子中,已查到县令下所,就困于县衙之中。
就他们在县内的了解,此时是县丞掌事,东门城防三日一换,明日晚就是最好的时机。
原定就是县城内的探子定时间他们配合,既然时间定下,徐秀越他们便趁着当晚的月色,悄悄埋伏在了县城东门周边。
这一日的白天,他们就在河田县守兵的眼皮底下,只吃了身上最后的干粮,连锅热水都没敢烧。
入夜,月色影影绰绰,城内,几个鬼祟的身影悄悄来到了城门附近,悄无声息地抹了几个守兵的脖子后,来到城门前。
“什么人?”
厚重的木门在打开门锁的一瞬间发出了顿顿的木头敲击声,引起了城上官兵的注意。
然而那官兵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听到异常响动,警告了一声后下城查看。
方才声音一响的时候,底下的探子便只觉头皮一麻,互相交换个眼神,用力拉起城门。
经久而厚重的城门发出响亮的吱呀声,瞬间惊动了城上的兵士,下城查看的小队长更是心头一惊,忙加快速度冲了下来。
远远一看,便瞧见了几个衣着普通的人正在拉动城门,霎时间,他便想到了前些日子来的留仙县官兵,一滴冷汗从他额间流下,他当即喊了起来:“来人!有奸细!快堵住城门!”
然而已经晚了。
城门已经被几人拉出了个大口子,恰在此时,一群骑兵从城门两侧的树林中冲了出来,直接冲进了河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