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的后面,还跟着几百步兵。
此时河田县的守卫也已经召集军队反击,然而,两县军队的能力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在人数相仿的前提下,没了城墙的保护,留仙县军队几乎以一敌三,瞬间便占领了优势。
毕竟算是临县,而且是日后要纳入麾下的县城,何安正也不想多造傻孽,见对方已无反抗之力,便举起大锤喊道:“弃械投降跪地抱头者不杀!”
连喊了三遍,河田县的守军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瞬间跪下了一群人。
这一场战打到现在,便算是基本胜利了,但何安正他们没有停下,而是趁着消息还未传播,快马加鞭赶到了河田县县衙,直接冲杀进去,将河田县县令一家守卫了起来。
河田县县令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这几日恐怕过的十分不好,脸上带着沧桑,整个人也瘦的不成样子,一见何安正不同于官兵的服制和盔甲,便知道这定是留仙县派来的兵了。
河田县县令一时忍不住,竟然落了泪,感激道:“多亏早两日给许大人去了信,不然……哎……多谢诸位将士相救之恩了!”
何安正客气道:“大人先好生休息,待我铲平了河田县反贼,再来同大人畅谈。”
听到反贼一词,河田县县令只愣了一瞬便接口道:“此次为刘家牵头造反,也是县丞倚靠,将军可往县北走,最大的刘府就是了。”
何安正当即领会,带着队伍便直往北去。
待尘埃落定,徐秀越才带着剩下的十几人,进了县城。
河田县县衙内,知县大人见到徐秀越先是愣了一下,转而还是恭敬地请她上座,喊人奉了茶,才拱手道:
“这次多亏大人救援及时,不然我一家五口的姓名,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徐秀越笑道:“我们收到信件第二日便启程,不成想,还是让那群反贼抢了先,倒让大人白白受了这些苦楚。”
两人客气之间谈了几句,河田县县令态度恭敬,徐秀越也不拿乔,但上位的姿态却也没有谦虚。
如今,河田县是他们打下来的,这跟之前商量好的合作关系,还有不同。
比起略带不平等的互利,现在的河田县,算是彻底成为留仙县的下属了。
何安正清点完从刘家查抄来的财务,便直接当着河田县孙县令的面报了出来。
盘踞河田县多年的刘家,背靠县丞这条地头蛇,搜刮的金银竟然有当初缴费的两倍之多,这还没有算上刘家的田产铺子等一系列固定资产。
当然,刘家的人也多,光主子就有二十多个,下人更是成百,这在一个县城中,算是大家了。
如今刘家人下了狱,这些财产自然要充公了。
这个公,当然指的是留仙县。
徐秀越将何安正呈上来的单子收起来,转头大大方方的看向孙县令,道:“想必河田县此次灾祸,除了刘家,还有不少家族也在其中浑水摸鱼。”
孙县令一时间摸不清徐秀越的意思,但如今人在屋檐下,还是恭敬回道:“大人好眼力,钱家、赵家都牵涉其中,只是隐藏在暗处罢了。”
徐秀越点头道:“孙大人治理河田县多年,想必对县中事务较为熟悉,如今这番被人控制,也不过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许大人的意思是,还让大人继续接管河田县,不知大人是何想法?”
孙县令心头一个咯噔,接着就是酸楚,这位女大人的意思很明确,是许大人安排他继续接管河田县。
也就是说,留仙县如今算是明说了要占据河田县,而他,只是上面任命的管理者,他若是不愿意,想必留仙县定然会另寻他人。
原本是平级的县令,如今他却要屈居许县令之下了。
哎……
孙县令在心中叹了口气,劝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拱手道:“承蒙大人信任,在下定好生管理河田县。”
徐秀越满意点头,这下子算是官方确认上下关系了。
“如今河田县肃清并未完成,留仙县的这些将士,除了守城的,便暂时听从你的调派,先将县里清理干净吧。”
“是。”
孙县令明白,女大人让他清理的,是县里乱如麻的关系网,不如趁这一次,便是不能连根拔除,也要让那些裹乱的人,大伤元气。
很快,孙县令就体会到了“屈居人下”带来的好处。
何安正以及百名将士在他身旁一站,原先跟他说话要打三圈机锋还要摆出老爷姿态的两位家主,如今手垂着,头低着,他每说一句,两人就要赔笑讨好。
这感觉,简直将他上任以来受到的憋屈一扫而空!
原来,这才是当官的感觉啊!
孙县令忽然就释然了,矮许县令一头又如何,大不了就当许县令升官了,将许县令当成知府大人不就成了?
好歹,许县令让他当了一回真正的官。
就算两位家主如此做低姿态,孙县令还是让人细数了两家这些时日的罪过,带人直接抄了家。
所谓杀鸡儆猴,这两个家主的下场,就是做给县里其他家看的,至于参与其中的小家族,孙县令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