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郎有点慌,希冀问道:“那娘您明天是不是一起去摆摊?”
徐秀越笑了笑:“你娘我啊,当然是要在家咸鱼躺了!”
“啊?”
何大郎也不是没自己去过镇上,可每次都是有活才去,这去镇上免费给小孩子编蚂蚱……
何三郎贱兮兮地笑道:“大哥这活好啊,轻省,就是赚不到银子。”
这一句话可戳到了何大郎的心窝,他这人不怕吃苦、不怕做活,可是赚不到银子还要赔上一上午的时间,他是真心不想干。
“娘,我是以为咱明天还去摆摊才应了他们,既然娘不去了,那我也不去了吧,就跟二弟去地里干活,您看成吗?”
何二郎看了眼何大郎,又垂眸不语。
徐秀越摇头道:“娘说了,你应了人家,就得遵守诺言。”
重诺也是一种修行。
师傅是这么教她的,所以她也这么教何大郎。
何四郎此时若有所思:“小人无信,君子重诺,大哥你明日就去吧,大不了编上几个,再跟他们说要回家做活,以后不来编蚂蚱了就是。”
何大郎想了想,镇上的孩子没那么多,上次已经编了不少,这次给没拿到的几个孩子编完就能回来了,应该误不了做活,于是点点头道:“也行,就按四弟说的办。”
可惜的是,事情终究没有如两人所想发展。
翌日何大郎早早去了镇上,众人也各自忙活起来。
如今是农闲,不过家家户户也有不少散碎活计要做,家里一时间只剩下徐秀越和三郎四郎,以及几个小的。
照理说,如果不是徐秀越刻意安排,此时三郎应该在下地,四郎回县里读书,那么家里就剩下几个小的和她自己。
往常的上午,何家都是这样的。
徐秀越还专门让何三郎呆
在屋里别到处乱晃,也嘱咐四郎,教几个小的识字,但是别出声音读书。
她今天也要学学诸葛亮,唱一出空城计,看看是哪个小可爱自投罗网。
不过她就不去门口弹琴了,毕竟她也不会。
她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屋里,发挥她的特长——睡大觉。
迷迷糊糊间,徐秀越听见栅栏门打开的声音,一下就清醒了。
村里人家一个是没什么可偷的,另一个都是乡里乡亲,大多户不闭门,更何况徐秀越就等着他们呢。
于是一群人很顺利的进了院子。
不过她没出门,而是静静等着,不多久就听见刘老婆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小贱蹄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摔坏了,敢跟我犟犟,就你那个闺女也是个缺心眼的,忘了自己姓什么,真以为嫁进何家我就拿他没办法了吗?”
而后是徐庆喜的声音:“娘别念叨了,赶紧找吧,一会人侍弄完菜园子回来喂鸡,就瞧见咱了,你看这门上了锁,银子肯定都在里面。”
接着就是东厢房砸锁的声音,接着是开门声,而后是刘老婆子的声音。
“瞧见了咋样,我上自个儿闺女家拿点嚼用还不成了?一群浪蹄子还能翻了天?”
话虽如此,徐秀越还是听见他们翻箱倒柜的声音快了起来。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门,何三郎已经拎着个盆站在东厢房门口,徐秀越又等了一小会,朝何三郎点点头。
砰——
洗衣服的棒槌大力地击打在木盆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何三郎一边又扯开了嗓子喊、
“抓贼啦——!”
砰砰——哎哟——
东厢房里不知道谁慌乱之中磕了一下,哎哟哟不停。
西厢房里,何四郎也带几个小的推开了门,小丫也就是何春草撒丫子就往何村长家里跑。
离得最近的刘大娘已经围到了院门口,远远朝听见响动跑来的汉子们招呼:“快些快些!”
“哪个丧良心的大早上敲打?!”
刘老婆子捂着额头怒气冲冲地出来,瞧见何三郎指着他鼻子就骂:“你个小杂种,死了娘了?摔打什么!”
徐秀越眼尖瞧见刘老婆子额头上起了个大包,心里笑的不行,不成想何三郎却怒了。
“你说啥呢!我娘好好的长命百岁,你再咒我娘一句试试!”
两米多高的个头似乎给了刘老婆子的极大压力,她嘴唇蠕动,最后也只是小声犟两句:“那你们家摔打什么?”
徐秀越感觉到何三郎对自己的维护,心里熨贴,面上却冷着,走到刘老婆子面前冷声道:“你问我们,我们倒是要问你,大早晨的来我家翻箱倒柜的是要做什么?”
此时徐庆喜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笑呵呵道:“瞧大姐你这话说的,娘要想你了来看看你还不成?你不欢迎咱们,咱们走就是。”
说罢就要带着刘老婆子往外走。
晚一步从屋里出来的徐庆喜媳妇大田氏,也紧走几步跟上,只是胳膊却紧紧护着胸前。
徐秀越真是要被这一家子气笑了,偷盗不成,这是准备明抢了。
“站住!”
何三郎早就挡在了三人面前,冷笑道:“你们藏的是啥?”
徐庆喜瞪了一眼大田氏,转头却还是笑呵呵对何三郎道:“三郎这是咋了,我们能藏啥,本来是从我们家带了些东西来看你娘的,既然你娘不欢迎,我们也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