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衡孤身一人前往边境打拼，不过穆岩也是个义气的，到也给了边境守将一封举荐信。如若乔衡日后能挣得一番前程，也算是他们常平侯府出来的。
是而，这隔了老远的凉州府马守备更是不知道乔衡的来历，何谈周知府这样一届文官。
两人对于乔衡是一点没有怀疑，只以为是边境来的一武将，有些怪脾气，并未同他们为一党罢了。
前些时日乔衡护送穆苏前去泰安府，他们二人都未曾起疑过，皆因乔衡在他们眼中来历确实十分干净。
“那下官便同守备大人好好商议一番。”乔衡笑了笑，二人商量着便一同进入了落峪村。
山坡上的林寺丞见了，立时雀跃起来：“乔大人已经成功进入了落峪村，看来马守备并未对他起疑。”
“是的，乔大人进展顺利，余下就轮到我们了，还是得抓紧些时间才是；周知府这些时日遣了许多人跟在我身后监视，前日我同几名侍从将人打晕了方才脱身赶过来，若再耽搁些时日，周知府察觉不对，定会立刻赶来此地，届时我们的计谋就不攻而破了，乔大人也会身陷囹圄。”
见乔衡进去了，穆苏却并未有多松懈，反而是严肃起来，林寺丞听了穆苏之言也正色起来：“那我等便抓紧时间。”
二人说罢便开始召集所带兵马之领头几人，开始分析地势、兵马等作战计划。
第115章 铁锅炖肉
这边乔衡顺利的进入了落峪村, 不进来倒还无妨，这一进直让乔衡忍不住抽出大刀将马守备这个畜生给一刀宰了。
衣衫褴褛，瘦弱的只剩皮包骨的百姓随意横倒在落峪村四处，只剩微弱地喘息证明人还活着, 却也有那早已没了气息的人静静躺在泥土之上。四周之人即便知道人已归西, 却无人将他们安葬, 让逝者安眠，任由其尸体横陈。
若要问为何？
饿的只剩皮包骨的他们哪里来的力气去抬尸体，抑或是前去挖出一个安葬人的坟坑呢？那将让他们葬送性命, 如今他们只想苟延残喘期许多存活片刻。
乔衡注视着眼前这有些让人震惊的一幕，密密麻麻的人向他昭示着这落峪村藏着凉州府泰半的流民, 不过更让乔衡心惊的还在后面。
沸腾的铁锅里翻腾着许多大块的肉, 飘出来的热气中带着浓浓的恶臭及腥臭味；铁锅旁围坐着几个看起来要壮一点汉子, 他们空洞的双眼紧盯着铁锅，暗藏的狠绝让人心惊。
片刻后，许是锅中肉已熟透，几人迫不及待地从锅中夹起肉, 不顾烫伤嘴的危险，大口大口的啃噬着, 十分麻木。
目力极好的乔衡早已看见铁锅之中随着沸水翻腾的手臂，清楚的知道的那是人肉！
飘过来的恶臭及腥味时时刻刻提醒着那是腐烂的尸体！
乔衡有些忍不住胃里的翻腾, 侧目却瞧见渐渐又有些难民凑上那口铁锅也忍不住开始拿起了人肉送入口中。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间炼狱？
没有血腥的杀戮、没有凄惨的嘶吼、没有痛苦的哀鸣。
只有冷漠的淡然，苟延残喘；只有麻木的饱腹，为了存活；只有一步步的沉沦，再无人性。
“马守备真是无毒不丈夫！”乔衡看着四处, 言语讥讽。
马守备却并不在意乔衡着这两句讥讽，只想着让乔衡同他一道入伙：“乔老弟, 你我都是行伍之人，正儿八经刀山火海里淌过来的，什么样的尸山血河没见过，这些无非是一样的。”
乔衡忍了忍开口问起了正事：“你们如此，究竟是不是贪墨了粮仓的粮食？”
“乔老弟果然聪慧，不过话怎能说得这般难听，什么叫贪墨？不过是见那粮食常年堆积在粮仓，时日久了反而毁坏了，这才想着将粮食拿出去物尽其用，等新一年的粮食收成了再放回去，哪能想到今年还没收成就碰上这水患，这才没了法子，此乃天灾！”马守备厚颜无耻的为自己的恶行开脱着。
“难怪开仓赈粮之后还是有那么多的流民，想来是你们根本没有粮食给百姓；既如此让他们自行求生便是，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届时户籍上少了如此多人，难道就不怕京中户部那边有所察觉吗？”
马守备闻言哼了一声也是有些不悦：“还说呢，就是那章太傅在皇上面前进了谗言，惹得皇上有些怀疑，又遣了常平侯府那世子前来，整日到处查看河道不离开凉州府，如若不然我等又如何会将这些百姓全部抓起来关押到这偏僻的落峪村？这里连树根都被这些流民给挖出来吃了。”
“那按马守备之言还要怪那这还要怪皇上和那常平侯府世子，这才让周知府同马守备你做下此等大事？”乔衡真心是忍不住心里的怒意。
“自然是因为他们，周知府同本守备才会如此剑走偏锋，不若然让这些流民自个儿寻生路便是，何至于本守备日日守在这穷乡僻壤，闻这恶臭味。”说罢，马守备还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乔老弟你我二人还是好好谈谈正事才是要紧之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内情，老哥便也带你享享富贵，日后咱凉州府的粮食卖出去之后，分给你一成的银子如何？那可是不小的一笔银子，说不定这辈子你也没见你过这么多的银子。”马守备奸笑着，双眼放出贪婪的欲望。
“一成？”
乔衡屏气，淡定地同马守备周旋，准备套出些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