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于是程寒对着话筒咳嗽了几声，音响里传出清润又温柔的嗓音。
“想关上这城市所有的灯光，黑暗中专心闻你的发香，这夜晚，让暗恋更有画面感……”
窗外飘着细雨，落地窗敞开着，没拉窗帘。
雨滴在玻璃上折射出透明光泽，在深色的冬夜里显得极其冷肃凛冽。
昏黄的灯光，伴随着他温柔低润的嗓音，吐出模糊的音调。
像一个个音符在心中敲响。
慢慢，慢慢，像冰淇淋融化。
这一刻，她坐在沙发上，目光直视着程寒。
仿佛看见了星星坠落般的浪漫。
如果时间能静止的话，该多好。
定格在这一刻。
她心中轻声呢喃着。
嘴角轻轻扬起弧度，露出了近日里最甜美真挚的微笑。
第48章
夏殊悄悄将微信来电铃声换了。
这是她的小秘密。
明目张胆。
这几天, 夏殊心情都很好。
上课的时候，她脑海中还回响着那首曲子，想起那清润微低的嗓音, 在静谧的暗夜里带着潺潺诱色。
于是她情不自禁也跟着哼唱起来。
偶尔在发呆的时候，她的嘴角也会露出细不可见的笑弧。
浅浅的, 一抹。
同桌一脸惊讶地扭头看向她。
夏殊瞬间闭上嘴, 脸色微红。
离年关越近，学校里的备战氛围愈发紧张。
从前在走廊上聊天的女生，都纷纷回到教室, 加入背书行列。整个教室闹哄哄盈满闹哄哄的声音，嗡嗡的像马蜂窝。
夏殊的声音也淹没在书海中。
李泽生一本正经地站在讲台上，将陈欧给他的冬游宣传讲稿念了一遍：
“周六早上八点，全班人在市博物馆门口集合。主要流程是参观博物馆里的文物字画, 届时将有著名历史学家沈波教授给大家讲授历史知识, 听了对高考也有帮助。”
“参观完写一千字听后感, 周一上交。”
底下同学坐不住了, 发出不满的声音。
“什么狗屁活动还要写听后感啊。”
李泽生绷着脸, 严肃道, “这次活动是强制参加，不允许请假。”
“这是班主任说的, 我也没办法。”
底下就没声了。
说着要冬游，夏殊早早就打听好了地址。
市中心的路她不是很熟。
不过市博物馆的位置还是很好辨认的。
她去之前还特意带上了一张语文试卷。
决定边参观边写, 努力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学习。
周六的早上，夏殊六点多就起床了。
周嫂没来得及给她准备早点, 她也没麻烦她。
自己则悄悄洗漱完, 准备出门随便买点早餐。
路上，她戴上了耳机。
耳机里单曲循环着那首浪漫的音乐。
鼻腔里跟着音乐哼出轻微的声调。
天上下着灰蒙蒙的雨, 冷肃的街道寂静无人。
伴随着微湿的雨丝飘入眼帘。
她轻轻眨动睫毛，抖落晶莹的水珠。
-
程寒这几天刚好有场面试。
只是面试时间定在周六上午十点。
为了赶最早一班的飞机，程寒起得很早。
比夏殊先几分钟下楼，很巧。
谢媛荷让司机送他去机场。
程寒走到小区门口时，远远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轿车。
夏殊刚好从车边路过，没有停留。
她的白色雨伞从车窗上闪过倒影。
漫不经心。
司机给程寒打开车门时，他稍稍停顿片刻。
轻咳一声，对司机说，“等等，我姐还没来。”
司机微讶，抬头看了眼小区大门，随后了然。
没有立即开车。
于是程寒打开微信，给夏殊打了个电话。
视线却一直盯着前方那抹蓝色身影。
蓝牙耳机里传来熟悉的铃声前奏。
程寒的眉毛轻轻抖了抖。
过了片刻，前方那人忽然停住脚步。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起电话，“喂？”
少女柔嫩的嗓音清晰传入耳里。
程寒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你要去市博物馆吗？”
夏殊愣了半秒，“嗯……”
他是怎么知道的？
程寒盯着伞下那抹身影，轻扯嘴角，“你回头。”
夏殊扭头看去，却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
并没有看见程寒的身影。
直到身后的车窗缓缓打下，程寒坐里边冲她招了招手。
夏殊这才惊讶地睁大眼。
程寒将车门打开。
夏殊收了伞坐在后排。
司机抬头看了眼后视镜，没说话。
平时程寒喜欢坐副驾，今天特例坐在了后排。
程寒冲司机说了声，“先去市博物馆。”
司机点头，开车绕了个弯，调头往另一个方向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博物馆？”夏殊小声问道。
程寒低眉思索了片刻，“秘密。”
其实秦铭早在昨晚就跟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