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这和他之前见过的薛娥可谓是天差地别。
他还来不及思考,便看到一道银光闪过,下一秒,眼皮便像灌了铅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沉。
“啪嗒”一声,他像一个麻麻赖赖的蛇皮袋一样昏睡倒地。
楚晚红看着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薛娥皱眉将手中的注射器收起来,接着走向床沿,帮楚晚红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见楚晚红盯着她愣神,薛娥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听明白了吗?”
楚晚红这才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自己在做梦,但这就更奇怪了,如果不是梦,那为何薛娥会如此令人感到陌生呢?
薛娥用脚踢了踢地上昏睡得像死猪的钱掌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我劝你别问,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该知道的,穿上衣服走吧,你妹妹在楼下等你。”
一听到妹妹的消息,楚晚红也不再纠结眼前的问题了,听话地点了点头,捡起旁边的衣服穿了起来,然而还没完全穿上,薛娥又开口了。
“对了,回了店里,不要提起任何跟我有关的事,即便他们说一些你认为不合理的话,也当作没听见,明白了吗?”
楚晚红虽然不明白这“不合理的话”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毕竟她救了自己,这些无伤大雅的要求自然是要答应的。
“是,奴家知道了。”
待楚晚红离开后,薛娥这才慢慢悠悠地从虚无空间中抽出另一根针管注射器出来,接着便像扎进猪肉中一般狠狠地往钱掌柜的胳膊上扎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钱掌柜悠悠转醒,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出神。
下一秒,一个冷冷的女声从他左边传来。
“醒了?”
钱掌柜被这声音惊得头皮发麻,连忙从地上跪爬起来,这才看到薛娥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就像在看某种低等生物一般。
他莫名心中发寒。
刚才那动作他根本都没看清楚,自己就被这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弱女子给放倒了。
看来她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柔弱。
“薛、薛老板……”钱掌柜一边赔笑,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有话好好说嘛。”
“好好说?”薛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嘴角微微向上挑起,但眼神中却没有一点笑意,“真难得啊,能从你口中说出这种话来。”
钱掌柜吓得脊背上冷汗直冒,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受了。
“薛老板可别取笑小的了,您看要不这样?我立马让人把楚晚红的妹——”
薛娥不耐烦地打断他。
“她妹妹已经被我放走了。”
“放、啊?放走了?”钱掌柜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他可是把人关在楼底的暗室中的,那暗室连严公公都不知道,她是怎么……
薛娥拍了拍袖摆,懒得看他一眼,敲了敲放在桌上的瓷杯,随口问道:“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她的?”
钱掌柜笑得莫名憨傻。
“当然想了。”
薛娥这才正眼看他:“可以啊。”
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拿你的命换一个秘密很划算,你还要继续问吗?”
钱掌柜脸上的表情顿时扭曲得像有蛇在上面爬行,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饶命啊,薛老板!我不问了!”
他涕泗横流地扯着薛娥的裙裳下摆,声嘶力竭地苦苦哀求着。
“薛老板,饶过我这一次吧!小的是无心之过啊!”
薛娥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皱眉看着他:“你给我起来。”
钱掌柜卑微地抬起头看向她:“那刚才的事……”
“这条命,你先欠着我的。”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展开铺在桌上,“美食节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钱掌柜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胡乱擦了一把脸后,乖乖点头答道:“听说了,不就是您妹妹想出来的主意吗?您是想让我也派崇胜酒楼的厨子去参加?”
“非也。”她将那张告示随手一叠,揣回袖中,指了指自己说道,“是我代表崇胜酒楼去。”
钱掌柜百思不得其解。
“薛老板这是何意?这美食节是您妹妹举办的,又没什么参加的门槛,为何要代表我们崇胜酒楼呢?再说了,这让别人看到,岂不是误会你们姐妹俩生了嫌隙?”
“钱掌柜倒是考虑得挺周全。”薛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听闻钱掌柜和严公公走得很近,想必宫中一定有某种秘药可以改变人的声音体态吧?”
钱掌柜吓得冷汗直冒,虽说他是经常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但要真让他去找严公公要东西,那不就相当于作死往火坑里跳吗?
但明显眼前之人也是他惹不起的,他只得开始默默在心中清点起自己的财产来,破财和人亡,他还是选择前者。
“是,小的必将竭尽全力满足薛老板的需求。”
薛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时候也不早了,给我找间干净的屋子,上些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这几日我就先在这里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