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拦住她的去路,起身时失手将边上的药瓶碰掉,叮啷当啷滚了一地。
高大身躯投下一片阴影,满是压迫。望向她复杂的眼神里,隐忍、晦暗,还有委屈:“阿今,你没有心。”
“明天再说、下次再说,或是等你愿意了再说,这都没关系。你父亲那里我会面对,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等。”
“但你至少,能不能回头看一看我。”
其实林佑今未有推脱之意,只是习惯了逃避。
这不是秦聿第一次表现出坚决,却是头一回看上去委屈又卑微。
分明是略带沉重严肃的场合,见到这样子的他,林佑今却不禁哑然失笑:“能啊。”
既然逃不脱又别无它法,他说今天就今天吧。
林佑今踮起脚取走他那副眼镜,没了镜片的遮掩,眼中翻涌的情绪清晰可见。
如墨似雾,深不见底。
秦聿还处在不明所以之间,衣领又被人轻轻一拽。
他顺势低下头去,却碰上她滚烫柔软的双唇。
毫无征兆的一个吻在瞬间卷走他眼中所有情绪,只剩下错愕。
林佑今轻声道:“闭眼。”
第56章
心头有那么一瞬的惊喜, 可喜悦之余又觉得奇怪和困惑。
然而来不及细想,也不容他分辩,秦聿闻言就乖顺地闭上眼。
林佑今踮着脚仰头亲吻他的动作略有吃力, 不稍多时就觉得脖子酸。
因此, 那个吻也只是蜻蜓点水的轻轻一碰。
可偏偏又带着试探、狡黠, 像是羽毛挠心, 刺激着神经末梢。
秦聿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弯下腰往前了些,随即轻碰就变作负距离的接触。
几乎是无意识地,林佑今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一抵,贴上他滚烫坚硬的胸膛, 感受到那坚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撞击。
这下吻便有了燎原之势,秦聿脑中最后那丝无关的思绪都被抹去。
假若这是鸿门宴, 是她精心布局的别有用心,又如何呢?
玻璃窗外树摇影动, 是有大风刮过,随即夜雨而至, 水声阵阵。
雨丝细如针脚, 绵密细碎,吻亦如此。
秦聿伸手拂去装药的塑料袋,任其飘飘荡荡落到边上。
他轻轻一揽,搂住她的腰将人带倒在身侧的沙发上。
背部承受着所有力量, 撞到伤口,他不禁闷哼一声。没等林佑今喘息, 旋即翻身调换位置。
从下位变成上位,由被动到主动, 现在换秦聿拥有了掌控权。
林佑今出门时特意披了件睡袍,她想毕竟男女有别,自然要注意形象。于是腰间系带一丝不苟打成蝴蝶结,从上到下遮得严严实实。
可这会儿腰带被人扯开,睡袍瞬间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柔软贴肤的真丝睡裙。
半边的睡袍衣角垂在地上,只得与角落里的塑料袋作伴。
睡裙被推至腰间褶皱不堪,裸露的肌肤在初秋的夜里虽不觉得冷,但仍不受控制地起了层鸡皮疙瘩,身体止不住发颤。
她所有关于这方面的了解都来自以前和唐淑瑶一起窝在房间里偷看的影片,而秦聿也没高明到哪去。
好在这种事一知半解就足以让两人无师自通,也不在乎有没有经验。
吻越发深入,手逐渐向下,动作依旧轻柔缓慢,秦聿凭直觉和本能有意去安抚她,原本紧绷的身体随之放松。
林佑今感受着他的动作脸上泛起抹绯红,忙伸手去挡,尚未碰到就被轻松扣住。
她曾在许多个深夜尝试过,那时锁上门拉了窗帘,只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夜晚和空间。
可一个人和两个人的感觉哪会一样,她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
然而过了会儿秦聿突然撑着手退至一半俯下身,纵使此刻脑子再迟钝,林佑今也明白过来他要准备做什么,当即不由惊呼出声,羞赧之间连忙再度伸手去推他的头,却失了力道使不上劲。
情难自禁地轻吟最终自唇边溢出,她脑中空白一片无法思考,只能用十指胡乱抓着他的短发。
额间出了层细汗,长发宛若瀑布,凌乱地散落在靠垫上,有几缕碎发贴在脸上,秦聿抬手帮她拨开,又抚慰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墙上挂钟滴答滴答,以其惯有的节奏有条不紊,秒针圈圈走过,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分明不大,却仍在低洼处留有积水。
秦聿停下,再望向她,眼底噙着泪要落不落,看起来格外水亮。她整个人也化成一摊水,胸口起伏不定,呼吸乱成一团。
“接下来的你还想在这吗?”秦聿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口经年未用的古钟,沉缓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喑哑。
林佑今摇摇头,伸手环住他脖子,身下顿时一空,整个人被他轻而易举地抱起,随后上楼。
进了卧室,她陷入比沙发更为柔软的床铺。
睡袍掉在半路,秦聿也没停下去捡,此刻她身上只剩那件松松垮垮又布满褶皱的睡裙。
趁秦聿脱衣服的时候,她撑起身去拉窗帘,却在窗前顿住了步子。
半山的三栋建筑其实本身不大,但因为每栋与每栋相隔较远,又各自附带花园,因而占了半块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