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的人听得皱眉,作势要上前:“荣爷,我去把他嘴堵了。”
“不必,我倒好奇他能知道多少。”唐秉荣摆摆手,只让唐鹤予留下。
仇真站得有点累,却碍于电网不敢轻举妄动,他自以为拿到筹码,开始讨价还价,“不过在此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出来,这地方站得累,没力气讲。”
唐秉荣拉过张椅子坐下,没答这话。
唐鹤予站在唐秉荣身后:“让你说你就说。”
他到底年轻单纯,一双眼干净清澈,不沾染半分复杂,说出来的话虽然带着脾气,但丝毫没有威慑力。
仇真自然没把他放眼里,不过此刻性命在他人手里,该有的求饶还是不能少。
“我说了你父亲不会生气吧?”他觑一眼唐秉荣的脸色,从进来就阴沉沉的,浑身带着杀气,一定快恨死他了。
“不过换了我是父亲,自然也不想让我的仔知道他母亲是因我而死。”仇真以为自己说完这话,唐秉荣总该有反应了。
哪知他还是不动如山,坐着分毫不动,神色也没有明显变化。
其实也好理解,像他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大概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张皇失措。
一旁唐鹤予的表现倒是在预料之中,年轻人的脸庞上浮现出不可置信,本就紧握成拳的手微微发抖。
“你果真一无所知啊?!”仇真又惊又喜,“细节我肯定没你父亲知道得清楚,他就在你旁边,你敢不敢问问?”
唐鹤予没搭理仇真,转而看向唐秉荣,颤着声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从前唐鹤予和唐秉荣说话时总会先喊他声契爷再继续,今天却刻意避开了称呼。
他自己还没能从头条内容中回过神来,更无法坦然接受一瞬之间的变化。
而这种迷茫在听到仇真的话后达到顶峰,他喊不出,不管是契爷还是父亲,无论哪种都喊不出口。
唐秉荣避开那直白的目光,声音平静:“如果我说是假的,你会信吗?”
他从不怕外人挑拨离间,不管是家人之间,还是社团里的那帮手下。
如果唐鹤予真的会因为旁人毫无根据的三言两语就轻信他人,那唐秉荣顶多只会觉得失望,多的话他不想说,也懒得解释。
好在唐鹤予没让他失望:“我信,只是希望之后能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我母亲的那段往事,我只想听你说。”
以前这话题是禁忌,但事到如今,没有再表现出对其讳莫如深的必要。
仇真见自己失算,他又开始慌张起来,却还是大着胆子装腔作势:“荣爷,你绑我也没用,就是杀了我又能如何?你的那些仇家还是会找上门,有时间想法子折磨我,不如趁早送你宝贝儿子离开。”
“我为顾爷办事,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他不得已搬出顾显中,即便这可能会更加激怒唐秉荣。
哪知对方像听到笑话般笑出了声:“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真把笔杆子当枪使,以为写了两篇文章,在顾显中那里就是不可或缺的人才了?”
唐秉荣越想越好笑,连积攒许久的怒火都因他的狂妄自大而消减半分:“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我,你可能现在已经死了。”
仇真一阵心慌:“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唐鹤予冷笑,这记者可真有意思,不仅会挑拨离间,还喜欢反咬一口。
果然,要脸的人是当不了狗仔的,他的确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
唐秉荣拍了拍手,禁闭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外面走进来一个仇真认眼熟的人,不是阿龙是谁呢?
他浑身发冷,情绪激动:“你是唐秉荣的人?”
阿龙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他跟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长方形的一块东西,带着天线,是个远程遥控器。
仇真四肢都被绑着,他拿不了,又挣扎起来。
“砰!”阿龙好夸张一声,吓得仇真浑身一抖,“这可是顾爷亲自交给我的,让我等你在家的时候看心情按下去。”
“爆炸范围不大,不会牵连你的邻居。威力刚好,不会让你半残不死痛苦不已,也不会炸得你粉身碎骨。”
“我还从来没这样掌控过一个人的性命,本想发发善心让你再吃多几顿断头饭,可谁让你惹的人太多了呢?荣爷要人,我哪敢说不。”阿龙满脸写着可惜,可惜没能亲手杀人。
“荣爷于我有恩,他的面子我肯定要给。反正都是要你死,顾爷应当也不会责怪我。”
“既然你想动手,那人就交给你了。”唐秉荣站起身走出了昏暗无光的禁闭室。
唐鹤予也正要跟着离开,仇真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最后一个筹码,死马当活马医,他顾不上别的连忙大叫:“我还有一条林家的新闻,和林佑今有关!”
听到林佑今的名字,唐鹤予迈开的步子立时顿住,他转身时略显犹疑,眼前这人狡诈多心,保不准他会为了自保胡诌。
仇真也不指望唐鹤予会随便信自己,他本来是没有把握提林佑今的名字就能让对方停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