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请来了请了村里的神婆来看了之后才知道,他捡的钱,是人家留下的的“买命钱”。他拿去花了,就等于默认和丢钱的人做了交易,拿钱买了他的寿命。
陈王以金钱对钟菱示好,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形式一种卖命钱?
所以钟菱宁可今日得罪一下陈王,也不敢就这样收下陈王给的东西。
她摇头的动作格外坚定,开口更是掷地有声。
“我不要。”
在钟菱已经做好准备,迎接陈王的怒火的时候。
陈王却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钟菱,顺着她的话应道:“好。”
这回轮到钟菱傻眼了,这还是陈王吗?那个对她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顺带破口大骂的陈王吗?他对府里的美人,原来都是这么包容的吗?
只见陈王捏着簪子,手腕发力,那簪子上的一星璀璨殷红在空中划出一个悠美的长弧,最终扑通一声,跌落进了小食肆门口的水渠里。
他冷笑了一声,看向钟菱:“你不要,就扔掉好了。”
说罢便屈指叩了叩车窗,赶车的小厮得了令,马车缓缓行驶。
看着陈王府那豪华马车远去,钟菱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神经病。”
她以前只知道陈王向来阴晴不定,却不知道他还有这样情绪不稳定的一面。
想来应该是钟菱只在陈王对美人没了兴致,随意发落的时候,才出面处理一下。
她从前做王妃的时候,对陈王如何疼爱美人,是没有一点兴趣的,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相处的。
现在想来,眼看一个年纪将近可以给她当爹的男人,在这里表达自己“霸道”的、说一不二的爱意,这福气还真不是每个人都享受的了的。
在确定陈王走了,不会再折返了之后,钟菱才提着裙摆走回店里。
在路过沟渠的时候,她低头看了一眼。
那一支簪子,沉在了水底下,水光波动,到是给那热烈璀璨的红玛瑙,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寒意。
钟菱刚踏进店里,大半食客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人类的本性就是凑热闹,这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而且店里有几个从开业就来的老食客,他们已经和钟菱处得相当熟了。也知道钟菱性格好,大方又客气,总是挂着笑。
因此他们也不藏着掖着,只是压低了声音问她:“怎么回事啊小钟姑娘?”
钟菱笑嘻嘻地摆摆手:“没事没事,哪有什么事啊。”
这话说出口,他们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其中年轻的公子脸上显出几分担忧,却还是扯过钟菱的衣袖,小声的叮嘱道:“陈王不好惹,若是碰上了处理不了的,可以找我帮忙。”
这个小公子,钟菱认识,是现任吏部侍郎家的公子,他父亲还真在朝堂上有几分话语权。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绝不是随口一提的。钟菱惊讶了一瞬,感动的情绪一下子就翻涌了上来,填满了她的胸腔。
千言万语,钟菱脱口而出的只有一句极为认真的:“多谢胡公子。”
那位小公子同桌的友人纷纷响应,能一起玩的,多少知道一些朝堂的动向。
出声支援钟菱,不仅是因为和她的交情,还是察觉到了皇帝要整治陈王的苗头。
钟菱的小食肆有几分特殊,不仅得过御赐,听闻有人还见到过小太子殿下,保不齐圣上本人也来过呢。
就是因为这个传闻,食客们颇喜欢在小食肆里边吃饭,边谈论些民生大事。
钟菱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她很喜欢这种吃饭的时候交流情绪的氛围,便也没有多想。
在一众安慰钟菱的、询问玛瑙簪子的声音中,有一个极其突兀的问题,突然冒了出来。
“刚刚陈王殿下吃的是什么啊,好香!”
此话一出,小食肆里都安静了一瞬。
众人似是反应过来了似的,嗅了嗅空气里残余的香味,纷纷回味了起来。
“真的诶!”
“什么啊是菜单上没有的菜吗?”
“真的好香啊!”
钟菱趁机宣传了一番腌笃鲜。
架不住这一桌的熟客实在是太熟了,钟菱最后被他们磨得没办法,只能从后厨的伙食里扣了一碗下来,端给了他们。
这几个官宦子弟,和祁珩、汪琮很像。大多是父辈身居要职,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架子。
和他们相处还是比较舒服的,他们并不会因为自己拥有高过他人的财富,和享受过更高等的教育而自恃高人一等。
钟菱忍不住就想起了祁珩来。
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若不是钟菱靠着前世的一些经验,认出了他的身份不一般。还真要被他骗过去了。
毕竟谁敢相信,祁国老的孙子,削皮洗菜的活都能干得这么利索自然呢。
祁珩现在应该也是很忙的,春闱将近,他作为主考官,还要统筹全局。
因此,陈王这事,钟菱准备等会试结束,祁珩被放出来后,再跟他说。免得他被关起来的这几日,又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