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
“沈……沈公子?”曲甯一下没将语气转换过来,方才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回,还没从方才转换回来。
不过沈书行并未看出什么,权当她是惊讶于他忽然出现。
“沈公子一直在吗?”曲甯试探性的问了句。
“对啊。”
“那沈公子怎会知道我在此…”虽说她方才蒙了面纱,但若是沈书行一直在楼里看着她,必是很清楚她从伪装到下楼的所作所为了。
“从包房里出来透风时看见你,一看见你便跟过来了。”
沈书行与他们来此喝酒,遇上曲甯纯属是偶然,肥六昨夜的消息说是曲甯过两日才会出门了。
不过他既然遇见了,哪里还需要管肥六说的话。
不对啊,曲甯今日主动问了他这么多问题,神色还隐约有些慌乱,难不成……是太过激动不知所云了?
沈书行仔细想了想,还是这样的可能性最大。
曲甯则松了口气。
“今日怎么不带着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了?”沈书行随口换了个问题。
“她留在家中替我照看花花。”
“花花是谁?”
“沈公子从湖中救出的小狗。”
“原来如此……花花真是个好名字,对了,昨日的事,甯妹妹可有缓和些?”
花花是什么鬼名字……
“好了许多。”
“好便好。”沈书行弯下腰,忽然凑近了许多,曲甯清晰可见他如羽翼般的睫毛,高而挺的鼻梁,慌乱时她眼睛不停的眨。
“你好像允许我叫你……甯妹妹了?”
“没有。”
沈书行似乎很满意曲甯这副样子,心满意足的站直了身子,“我不管,你就是答应了。”
长得好的这样说叫情趣。
长得不好的这样说叫无赖。
曲甯对此也算是深有体会,沈书行的一举一动都如此容易拨动人心弦,凭的不是他说的话,是他的脸,他的身姿,他好听的声音。
“倘若我答应了,你就这般高兴吗?”
“哦?你问我,可是想让我高兴?”沈书行避而不答,反再将问题抛还给曲甯,眼看着她从方才的轻描淡写到刻意偏过头去用衣袖遮掩,嘴角扬起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
这下林子涵他们应躲在后面偷看个清楚明白了,再说他半月之内办不成此事儿可真就是大言不惭了。
他沈书行这辈子有无法应对的事儿吗?
没有,永远没有。
“沈公子与我不过是有几面之缘,还是注意言行,莫要越矩给你我平添烦忧罢。” 曲甯对方才一时冲动所言十分后悔,只能以此来挽回几分“闺秀”颜面。
克制隐忍,所言所行皆需思虑再三而发。
她往往是后知后觉这些规训之言,虽是桎梏,却也是生存之道。
万万不能被美色迷惑了。
万万不能被美色迷惑了。
万万不能被美色迷惑了……
这话曲甯以一副温和有礼的笑脸说完,落入沈书行眼中却如拒他于千里之外,沈书行一时有些怔愣,方才他还在心中洋洋得意,转头便被人当街打了个耳光。
女人的心思真是阴晴不定,十分难猜……
“若沈公子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的步子就已经迈了出去,不容得沈书行再说有事。
才走几步,曲甯的手腕便被人扼住,她下意识要甩开,并将他反制时,耳边忽然有一道热气袭来,她清晰的听见了沈书行的话。
“若我偏要呢?”
第7章 好看的贼船
曲甯僵在原地,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这……不合乎礼数。”
两人还未如现在这般靠近过,曲甯的耳朵烧的绯红,鼻间充盈着沈书行身上的淡淡酒香。
她强行往前踏了两步,与沈书行隔一人距离。
“我本就不是在乎礼数之人,你瞧我如今自在何如,你何不试试摆脱十几年来束缚于你的礼数?”
曲甯愣在原地,惊讶于沈书行这番玩世不恭的话。
沈书行以为他这番话吓到了曲甯,他自小便脱离管束,万般由己,而曲甯这般的女子却受人管束,甚至于脚下一步该迈多大都丈量了尺寸。
他们二人并不能互相理解。
他既要俘获曲甯的芳心,便要找到能够真正触动她内心的东西,沈书行深谙此道。
昨日花车前,她以书中所学成功驯马,并不能全归为巧合,或许这正是她心中真正所向往之事,不然为何一个京中的小姐会读有关“驯马”之册?其必然是有意去看,而非偶然。
“跟我出去玩儿吧。”
十几年都未被礼数所束缚的曲甯深觉沈书行此话有理,但她方才已经将话抛出去了,必然不能贸然应下,于是曲甯一如将才的态度道:“还请沈公子收回方才的话。”
“你不想去吗?”
“嗯。”
“你当真不想去吗?”
“当真如此,沈公子莫要再问了。”
“你当真!果真!真真儿的不想去吗?”
沈书行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原先曲甯坐过的位置。
他随意往那一坐,姿态便极为好看雅致,外头的天光为他的脸镶上一层柔和的边,十分夺人眼球,当然了,如果不开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