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后悔了……我为你倾倒,好喜欢你……”宝春借机表白。
肉麻的句子她自己都受不了,却成功地让四爷没了脾气。
趁着四爷感动,她开始给福晋上眼药,粉白的脸染上了愁容,“我身份暴露了,福晋若真有心为难,人家是你的结发妻,相伴一生死同穴,一个小小的我又算得了什么……”
四爷瞧她这样忍不住好笑,“她是正妻,没那么窄的心胸,你不去招惹她,自然不会难为你。”
宝春也没反驳,软趴趴地腻在他身上,噘着小嘴不吭声了。
空气安静下来,四爷抱着她有些为难,良久,还是为她破了例,“等你进了后院,吃穿用度都从前院库里走,不必受她管制,满意了?”
宝春心里偷笑,面上却仍是忧虑,“每日请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爷又并非日日在府里护着我,福晋若真存心挑错处,我哪里敢和她对上……”
一边说一边贴着他后背柔柔地磨他,四爷呼吸跟着乱了,慢慢被蹭得又起了火。
这回他像要将宝春吞吃入腹,她被动承接,舒服的感觉一点点堆砌上去,攀上顶峰的瞬间,空中楼阁彻底崩塌。
他松了口,“那便不去请安了……”
……
连日的颠簸后,车队总算回了四贝勒府。
宝春恢复了女装还没等露面,四爷带个女子回来的事就在府里传遍了。
有说夏蝶偷偷藏在箱子里追去江南了,也有说是州府送的瘦马,被顺便带了回来,传的有鼻子有眼
。
苏培盛见到换了女装的宝春,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他眼睛算是白长了,脸上顶着的两个是窟窿吧?
等家宴时分,众人看着款款踱步而来的宝春,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坐上了属于宝格格的位置,只顾埋头吃饭,暗处的视线像要把她撕碎了,她也不太在乎,还夹了一筷子远处的刀鱼。
谁也不敢说什么触四爷霉头。
宋格格投来示好的笑,李格格脸色铁青,武格格自从上回下药失败后,就再没见过四爷的面。亏她整日提心吊胆何时被追究,人家早就美人在怀红袖添香了。
外围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新来的宝格格长得标致水灵,还颇有手段,福晋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牙根紧紧咬着,脸上的端庄怎么也绷不住了。
汪嬷嬷附耳安慰,“主子咱不急,左右明日她是要来请安的,到时就让她在下面跪着,跪多久还不是主子您说了算?”
其余女人也想到了这层,次日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凑过来看热闹,等来的却是苏培盛带来的消息。
“宝格格体弱多病,未免给诸位主子们过了病气,咱们爷免了她平日的请安了。”
众人心里一酸,四爷从未这么偏袒过旁人。
体弱多病的借口也太不走心了,真病倒了还勾的爷往她房里去?
然而没人敢站出来争辩,说了便是打四爷的脸。
吟枫院和预想中那样被分给了宝春,是后院中距离书房最近的院落,走上一刻钟就到了。中间还开了一扇小门,大事小情不必惊动后院的女人。
宝春回府就睡的昏天地暗,一直到日落西沉才觉着身上有些力气,醒了见夏蝶站在桌前掌灯,嘟囔了一句,“来了啊。”
夏蝶在她床边坐下,一句话不说只管瞧她,一脸的促狭好奇。
宝春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架不住这炯炯的目光,把路上的事都交代了。
“真是小瞧你了。”夏蝶用帕子捂嘴轻笑。
宝春大囧,将带回的特产拎了过来,选了个女子爱的脂粉盒子送了夏蝶,意外见她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眼睛也润润的有了生机。
戴铎这小子八成是得了手,果然再倔的烈女也架不住痴汉日日的磨。
夏蝶端了铜盆要伺候她洗脸,宝春伸手接了过来,“我自己来,这活儿哪用得着你这千金小姐干?”
说完自觉失言,夏蝶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夏家没落再无平反的可能,父亲远遁他乡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她哪里还是什么千金小姐?
不过宝春这份细腻令她动容,干脆坦荡地说了来意,“你如今是格格了,早晚要有婢女伺候在侧,与其让旁人占了便宜,我何不毛遂自荐?”
“伺候我是占了便宜?”宝春仍觉不妥。
夏蝶见状拉开了袖子,瘦削的小臂上添了几处新伤,“看,若无你相护,后院那些人只会加倍地欺辱我,能跟了你是我的福气。”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各行其道反而自得其所,她态度恳切执拗没有半分委屈,宝春也就应了,从此夏蝶成了吟枫院的大丫头。
格格的位份可以领两婢女两太监伺候,晚上夏蝶又领回来一个叫夏枝的婢女,负责庭院洒扫,跑个腿递个信什么的。太监的空缺还得再等等。
屋里的摆设都是新的,紫檀木金丝屏风、镂空梨花椅、十多种颜色的锦缎,还有格格应得的份例只多不少地往她屋里送。
只是院落闲置久了无人料理,木窗外的灰积了厚厚一层,眼瞧着外面两人忙的满头是汗,宝春闲着也是闲着,就动手帮忙一起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