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光,宝春看见了四爷收回了长腿,漆黑的眼盯着地上云里雾里的醉鬼,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那人晃了晃头,被这么一踹恢复了几分清醒,他摸到了地上的刀,眼神狠戾,猛地砍了过来。
手上肌肉暴起,看着力道极大却始终近不了四爷的身,匕首刺了几次都被轻松避开了。
他恼羞成怒,发力后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四爷找准时机,握住他的手腕卸了刀,一扯一带,那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头砰地一声撞到墙上。
他还要挣扎,四爷另一只手肘抵上了他的后颈椎,狠狠往墙上一摁,醉鬼一声惨叫,大脸瞬间被压瘪在了墙上。
见差不多了,四爷刚要松手,忽瞥见他褪到一半的裤子,眸光一寒,下狠手将那人双臂反手一拧。
咔嚓一声,杀猪般惨叫,醉鬼扭着手臂跪倒在地脱臼了,疼晕了过去。
四爷跨过地上的人,弯腰将瘫软在角落的宝春抱了起来,宝春眼巴巴瞧着他,想说什么又被他瞪了回去,闭了嘴。
大树的影子投在地上,被斑驳的烛火切割成几块,他抱着她一路穿过别馆的长廊,进了大门,又进了房门把她放在了地上,后背就附上来一片柔软。
“对不起…我不该瞒你,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沉默地站着,想将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拉扯开,却被从后面抱得更紧了。
“我不是不愿,我怎会不愿……”软糯的嗓音染上了哭腔。
“你看旁人一眼我就揪心,你不理我,我的世界都塌了…呜呜呜…可是我那么微不足道,你又那么好,我不敢啊…呜呜呜……”
宝春的手臂无力地低垂下来,四爷终于能转了身。
她睫羽微阖,水洗的浅眸缓缓抬起,看向他的眼神直白而柔软。
“我也不知怎么就…唔……”唇上忽然一热,阻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唔……”他再次压下了下来,眸光幽深。
“那么喜欢…唔……”他又亲一口。
“你…唔……”绵软又执拗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他捧着她的脸,怜惜地舐吮辗转,极尽了温柔,宝春半边身子都麻了,被动承受着。
柔情渐渐变成了燥热,周遭温度节节攀升,他猛地将她抱上了梨花柜,大手一挥,东西哗啦啦落了一地。
不等她回过神,唇瓣就又被更用力地吸住,滚烫的呼吸从她的脸颊一寸寸蔓延过如玉的耳垂,一路向下。
淡青色的血管规律地跳动,惹的他神经愈发躁动,忍不住将她锢得更紧,对着柔白的脖子吮咬着,满意地听见她吃痛的呜咽声。
良久,他长出了一口气,从她身上抬起了头,宝春小脸红的像熟透了,外衫被揉的乱糟糟的,愣愣的表情有点娇憨。
他轻叹了声,将人搂紧怀里,“以后都不用怕了,有我护着你。”
这句话一出口,他心里有什么像是变化了。
宝春抿了抿唇,无声地笑了……
第30章 偏爱
时过谷雨, 绚烂的夏花接踵而至,浅紫的,白色的, 争先恐后铺了一路,南方气候热了起来, 皇上的銮驾也要回京了。
途中遇见了罕见的天狗食日, 原本大亮的天空瞬间就黑了,受惊的百姓四处逃窜,虽说没一会儿日头又露了出来, 还是被有心人传出了谣言。
说这是上天降下的警示,天子日渐老迈龙气微弱, 为免再生动荡,不如早些让身强力壮的太子接过大清的河山。
流言蜚语传到了康熙耳里, 他表面上没说什么,底下三个儿子却高悬了心, 回程路上更频繁地祭孔庙,办粥铺施粥给贫民。
果腹的汤饭摆在前, 任何谣言不攻自破, 百姓们山呼万岁,涌动的暗流可算压了下去。
下榻的帐子里,四爷搂着他的小女人盯着帐子顶放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提及天狗食日,宝春惊诧于他居然知道地球、太阳、月亮互相遮蔽的次序,又试探了几句, 发现他不仅通晓天文地理, 连勾股定理、正弦余弦这些都用的明白。
她呆呆的样子落在四爷眼中不禁好笑,“你成日里整理书房, 没瞧见过《几何通解》、《古今历法通考》?”
宝春回神,眨了眨眼,“爷忘了我不识字了。”
“你还来劲了?”提到被骗许久这事,胤禛气就不打一处来,惩罚式地狠狠掐了下她的娇嫩。
宝春哎呦一声,故意往他掌心送了送,四爷没受住诱惑,压着她和谐了一场。
两人大汗淋淋从帐子里出来清洗,四爷直勾勾盯着她,看她还敢不敢吃避子的药,宝春心虚地凑上去撒娇。
“我也不想吃那药,但又想着哪日遭爷厌弃打发出了府,就在城郊租个铺子卖豆腐,要是碰上合适的,我怀着爷的种还怎么再嫁人啊…唔……别…我错了…”
“胡说八道。”他语气凉嗖嗖,眼底流淌的温柔寸寸冰封。
成了他的人还想再嫁人?
门儿都没有。
就连生出这个念头都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