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得等殿下转危为安,或是缉拿住行刺凶手之时。否则,若非圣上口谕,即便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不得随意出入。”
对面的姜从文面上划过急切和挫败,言语有些失落的出声告辞。
让何入暮实在二丈摸不着头脑,今日是元日,这姜大人不在太师府好生呆着过节陪年余不见的家人,跑到南水山庄寻什么人?
第66章
旦晖万木新, 旭日灿烂,今日天气暖和了些,福传领着人将屋里的那些花草盆栽挪出去烤烤太阳。
何入暮脚步匆匆的跨步进来, 问外面的福传:“殿下可在屋中?”
福传回话:“晨起练了剑,方回来更衣呢。”
顾不上说话, 何入暮跨步进了正殿, 昨夜他连夜赶往外府, 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殿下!”
沈律缠着袖口,抬眼问:“情况如何?”
瞧清何入暮这模样, 眼底青黑, 神情焦急,他正色问,就听何入暮道:“殿下恕罪。外府......”
“外府如何?”他神色严肃起来。
何入暮咬咬牙, 说:“昨夜除夕夜, 属下赶过去时还好好的,外府的兵将也反应迅猛,各自收拾了东西, 行军十里, 却、都一个个陆陆续续的面色发白,手脚疲软倒地,大夫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沈律听言, 面色沉了下来。
方才两人说话间,萧宿等人均已赶到, 萧宿接话道:“这伙食师傅是精细挑选的, 岂会故意下毒,怕是有了内应, 且熟悉外府的布防......”
想到是谁,一边的左丘子策面上一寒,“这个妖女!”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察觉到主位上的太子殿下一言不发,渐渐的歇了下来在,萧宿出声唤道:“殿下......”
沈律开口,声音冷冷的,听不出喜怒:“既然外府的士兵中了毒,再行军潜伏也无用,就让他们各自回去过年节,将身子养好。”
“殿下?”几人不解。萧宿明白过来,拱手问道:“那殿下,可要渲染渲染此事?”
沈律颔首,萧宿轻笑一声:“属下跟回延这就去办。”
看了眼下边官帽椅上坐着的何入暮,他出声道:“昨夜奔袭跋涉,你也累了一日,先回去歇息罢。”
何入暮拱手,方要告辞,快要走到门外才想起方才之事,“哦,对了,殿下,方才属下在门口时,遇到了姜大人,说是要求求见殿下,属下回拒了。”
沈律眉头细微的皱了皱,“姜大人,姜从文?可说了所为何事?”
他摇摇头,“他没跟我没说。”话音一顿,“对了,后来又想见昭训夫人了,属下以侍疾为由推了去。”
姜从文姜大人这些年放着好好的国子监不待,四处游历,回来就着急要见殿下?或者......
左丘子策方要出口,就瞧见太子殿下在他的先一步反应过来,问道:“先前姜从文已故的发妻是何许人士?”
这话倒是被问住了,别说他们,就连姜家人,包括姜太师也不知晓罢。
“属下只听过人尽皆知的传言,姜太师当年及冠之时外出游历,遭遇瘟疫,结识了一位医女,而后两人拜堂成亲,但姜太师始终不认,这医女在外生下了姜绫画,撒手去了,姜太师才将退让一步她纳入族谱......”
正位上坐着的男子一言不发,先前说那富商被一模样儒雅的男子带走,听着描述,倒是极为像姜从文.....
仔细一想,那姜家姑娘的相貌倒是像没在脑子里记住一般,沈律问:“可还记得姜太师那孙女长何种模样?同昭训相比呢?”
“呃......”左丘子策难得有些一问三不知,尴尬的张了张唇,“属下......回去就去拜访姜家的公子,去瞧瞧?”
沈律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让人退下。
左丘子策摸摸鼻子,实在是这姜姑娘寻常也见不着,他总不能盯着人瞧清,那多孟浪?这昭训同姜姑娘也是气度不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谁会将两人放在一处比较......... ...
不敢打搅沈律正事,沈岁晚午膳时分才过来问雪院。俗话说椒盘又颂一年初,大胜的元日,要喝屠苏酒、椒柏酒,食五辛盘,谓之祝颂新春,辟邪保平安。
沈岁晚坐在男子的右手边,那温酒瓷皿里摆这个天青白的执壶,她伸手为沈律斟了杯屠苏酒,“殿下,历填新岁,愿得长此,年年乐融融。”
她手指盈白,十分养眼,沈律接过饮尽,察觉到她今日的衣裳,是一件碧青色绣白梅的袄裙,不是昨儿送去惊春苑的那件,“怎的未穿新衣?”
“昨儿听说殿下受了伤,岁岁还当是真的,哪还记挂着带新衣过来。”
话里有她自己也未察觉的放肆,嘟嘟囔囔的,像是轻微的埋怨,但更像是撒娇。
沈律没再说,只抬起那手掌的轻轻的摩擦了她的耳廓和后颈,惹得沈岁晚想缩着脖子,又耐着。
他道:“今日那姜大人来寻你了。”
“姜大人?姜太师?”想起不好的回忆,沈岁晚面上的笑意淡了些。
沈律将她这一神色收进眼底,“不是,姜大人是姜太师之子姜从文,国子博士。”
这,她面上更有疑惑了,先前听闻这姜大人多年不归,更是面都没见过,总不会,又像上次姜太师那般,来说教她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