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晚微微一怔,沈律的亲眷聚会,那今日沈律将她也带出来的意思是.....
回过神,她提步跟着春莺往溢香园的台阑走去。
此地背着寒风,但生怕诸位贵人冷着了,隔了一丈就摆放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火笼,消散了不少寒意。
这个时间,还在上着朝会,只有女眷赶到,其实说是女眷,加上沈岁晚也不过才四人。
才走到拐角处,就听见一声的女子的说话声,“都道‘秾华围里万株梅,含蕊颈霜待雪催。’这腊梅年年看,年年都有新意。”
沈岁晚绕过来两人合抱的圆柱,瞧见说话的人是一挽着飞仙髻的丰腴女子,身形玲珑丰腴,腰肢却有些纤细,不显胖字,瞧着肤如凝脂,圆脸舒展可爱。
虽左丘子雅和左丘子笙是亲亲的两姐妹,但一人体态丰腴,一人清瘦病弱,但也能瞧得出来,两人的脸型轮廓倒是极为相似的。
另一边站着的人沈岁晚认识,是大皇子沈徊的正妃,大理寺少卿之女高晓,瞧着眉眼有几丝凌厉的英气,却不见丝毫算计,应当是性格爽快的。
最边上的左丘子笙眼神四顾,最先发现游廊那边走来的沈岁晚,抬手招了招,语气轻快:“昭训来了?”
这话将还在说话的几人和侍奉的下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今日沈岁晚挽了个惊鸿髻,带了对儿金累丝点珠的梅花簪子,加上那对儿微微摇晃的南明珠耳铛,将这细眉桃花面称得更加引人注目。
沈岁晚走近,各自颔首见礼。
她轻笑一声,好像那柔雪都散进那勾人的眸子里,氤氲带着细碎的光辉,“恕岁岁失礼,竟是最后到的。”
大皇子妃笑着接话:“东宫离南水山庄最远,你啊,自然来得晚些,不过谁也晚不过那些爷们,怕是还没出朱雀街呢。”
美人养眼,大皇子妃也算是第一次近距离瞧见沈岁晚,说完又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
沈岁晚穿着件海棠色的夹袄,外面披着系了件白狐软毛厚披,雪白的白狐毛围着颈子,越发称得朱唇润红。
正巧四个人,几人便坐着打牌,一边的小炉边上,温着清香的荔子酒。
但除了左丘子笙,都是各家已经成了亲的夫人女眷,原先左丘子笙也不跟着来的,但入冬,身子也有些差了,左丘子雅就想着将妹妹叫来,泡着温泉亦可疗养疗养。
钟期是是前几年科考的状元,而后和左丘家左丘子雅喜结连理,现在两人都有一个将近三岁的女儿。
四人方才玩了没有两局,方才沈岁晚在厢房撞见的那两个丫鬟追着一玉雪可爱的女童进来。
左丘子雅坐不住,忙起身走过去,面上笑意十分温婉:“这孩子,雪地路滑,可莫要摔了......”
说话间,左丘子雅已经台阑的小阶,搀着人进来,像是才注意到几人在等等着她出牌面,她歉意的笑笑,“恕罪恕罪,这孩子,跟个小男娃一样泼皮,我耽搁了片刻。”
一边的左丘子笙,招了招手,笑意温柔:“盈儿,快来小姨这儿。”
坐在沈岁晚左侧的高晓笑笑,“咱们在这的,就属子笙和昭训没有自个儿的孩子,子笙还是个姑娘先且不论。”
她斜了些身子,面上有些告诫,“我看昭训合眼缘,但到底不是太子妃,合该趁现在东宫里只有你一人的时候,向太子殿下讨个孩子,好傍身呐。”
沈岁晚面上挂着的浅笑一顿,不知想到什么,瞧着有几丝僵硬,“这,皇子妃说笑了,我既是妾室,哪能在太子妃入宫前,先怀上孩子呢......”
高晓一笑,瞧着有些不屑,“日后太子殿下是位居高位的,你瞧瞧我夫君是大皇子,却是齐妃娘娘所出,要以宅第之说来看,他不也是圣上的庶长子?那钟皇后......”
高晓话音一顿,自知失言的咬咬唇,“怪我怪我,竟口无遮拦,该罚。”
沈岁晚方要开口,廊外
传来福传响亮的声音:“太子殿下和诸位公子到啦。”
第52章
没过片刻,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四人也搁下手上的叶子牌,纷纷起身。
打头的沈律不知什么时候将朝服换下, 穿了常服,一身汉白玉色的夹绒圆领袍, 外面披着件绣兰草清竹的厚氅, 身量修长, 步行之间, 带着矜贵仪范。
头一次瞧见他穿着这般清雅的颜色,沈岁晚微微愣了愣, 也察觉到男子如这吹进室内的冬日风, 因台阑中熟悉的人,消散了刺骨的冷寒,变得温和起来。
沈律身后跟着的分别是文雅的大皇子沈徊, 一脸沉稳的钟家大公子钟期是, 另外还有时常出入东宫的萧宿四位近侍。
几人纷纷起身见礼,这时,福岚福传两人已经招呼着几位侍女太监提着炉火和火红的炭子进来。
将那些炉子、温酒、预备炙烤的鲜肉各自摆好。
许是宁安王入定都在即, 沈律这几日都在忙着各项事宜, 不管是明里的招待还是暗里的布防,这几日都不得歇息,算下来她也有三日未曾见到沈律了。
这台阑像是个六角的阔亭, 但四周的竹帘被卷了上去,以方便观雪赏梅。虽寒风刮人, 但里面的炭火烧得足, 又有温酒暖身,众人并未察觉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