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什么都能看出来?”杨涧皱了眉,撇开楚安歌的身份不说,有时候他是真不明白阿衍怎么就喜欢上了楚安歌,这俩人相处起来不像照镜子吗?光想想这夫妇二人的心眼子,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楚安歌沉吟不语,突然眉目一凛望向前方,轻笑对车内外二人道:“阿衍、杨少卿,有客人来了。”
话音刚落,前方林中突然冲出数十壮汉,白裴衍紧勒缰绳把马车停在原地,目光冷冷地大量着这群来客。
为首的大汉穿着兽皮衣把刀横在大路中间,高声吼道:“此路是我开......”
大汉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裴衍丢出的黑色袋子砸了个头破血流,抬手就摸了一手血,登时吓了个踉跄被身边的小弟扶住,
眼睛死死瞪着白裴衍道:“给我.......”
大汉的话再次被打断,一旁的小弟把黑袋子打开递到他面前兴奋道:“老大!老大!袋子里是钱,好多铜钱!”
白裴衍扯着缰绳语气不善道:“爷赶时间,袋子里是过路费,让开。”
大汉瞧着黑袋子里的铜钱仍是不满足,目光移到了白裴衍身后的车厢内,阴恻恻地笑道:“就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车厢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好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
杨涧掀帘而出对着眼前的大汉道:“哟呵!好大的口气,敢在小爷面前整拦路打劫这一套,胆儿挺肥啊,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大汉的小弟眼尖地瞧见了车厢里的楚安歌忙和他老大耳语了几句话。
大汉听完就把刀往杨白二人的方向一指,高声道:“把钱和车里的女人留下,饶......啊!”
一枚铜钱猛地飞过去打歪了大汉的嘴巴,白裴衍面色森冷,跳下来了马车,单手弹起一枚铜钱把玩道:“杨涧他方才在说什么?”
杨涧看了眼似乎是牙被崩掉了的大汉,心道拿了银子走不就好了,你好端端地提车厢里那位做什么,这不是自寻死路嘛,直接诚实道:“他说他不想活了。”
大汉捂着嘴怒指着二人,虽然知道今夜遇上的是硬茬,但是自己被人揍了也不甘心此事善了,握紧手中的大刀一挥,围在马车周围的人瞬间蜂拥而上。
杨涧和白裴衍武功不低,因着官差私访没到蜀地之前下手也不能闹出人命,所以为了控制好手下的力道耽搁了一些时间,直到楚安歌卷帘出来,这群人还没被解决完。
“楚姑娘,莫伤他们性命!”杨涧刚刀手劈晕一人,转身就看见楚安歌站在车上单手卡了一人脖子径直提起,被卡住脖子的人面色通红,就差儿翻上白眼了。
听见这句话,楚安歌如同丢破布一般把手里的人丢出,侧身躲过一把袭向自己的刀,抬脚又把一人踹飞数米,畅通无阻地走到那被白裴衍打得鼻青脸肿的大汉面前,俯下身子道:“是你说的要我留下?”
第39章 岚烟
大汉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开头那会儿瞧着他们穿衣打扮以为是上京来的公子小姐,就算是硬茬自己带的人多总不会吃亏,没想到这硬茬这么硬。
听着楚安歌的问自己是不是他说的要把人留下来, 看向她身后差点儿被掐死的小弟,赶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杨涧走进大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明天带着你的人去衙门自首, 一个月后我们三人还会再路过此地,再让小爷看见你们干这样的勾当,见你们一次揍一次。”
楚安歌直起身子,掸掉袖口尘土,眯起眼睛不解道:“还不走?”
大汉由小弟搀扶起来,还不忘捡起地上的刀,听见杨涧这话如蒙大赦, 再听见楚安歌那三字,他忙招呼着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小弟,相互搀扶着连滚带爬离开。
待到这伙儿劫匪已经跑远了, 楚安歌转过头打量一下杨白二人,没见他们身上有明显的伤口,仍不放心道:“二位可有受伤?”
杨涧抖掉了打斗中沾上的尘土,摇头向楚安歌道了声没事, 身边的白裴衍也跟着附和了一声没事。杨涧看向一旁已经拿着手绢擦起手上血渍的白裴衍,又出言腹诽了几句惹了友人一顿白眼。
楚安歌声音飘渺,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声音似述说似回忆。
“先帝驾崩后,我奉先帝遗命终此一生死守边疆,无帝命不可擅离。有着先帝的遗命在, 又因边境无战事,当今圣上就免了我亲自回京述职之责改为定期派人来军中查看。
是故朝堂之事、江湖之事我都知之甚少, 相关的记忆也不甚清晰。我以为我只要守好国门,南渊不受外敌侵扰。百姓们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曾想一路上还能见到许多的流民、山匪。”
先帝驾崩时,边境初定,仍需要有王帅镇守,是以她当时领了先帝遗命后马不停蹄就赶回了边境,后来新帝即位她只奉召回过上京城一次,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边境线上。所以如果不是云罗王府意外被屠,她就算拥有前世的记忆,也只会派人暗中调查,不会选择诈死脱身踏入上京城。
杨涧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没说出来,低下头长叹一口气。心道:难怪你回京后,身为朝臣却连太子和祁王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