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泥如果不是朱家自己人踩上去的,只可能是行凶之人。这个距离……
白裴衍蓦地起身,借力跃上草边的高墙,低头发现这片区域的上方高墙,赫然有凌乱的鞋印。
“可有发现?”
杨涧半眯着眼睛瞅着那高墙之上的人。
白裴衍道:“墙顶有脚印。杨涧,我查看案宗的记录,朱家众人都死于前院,朱老爷死时仰面倒下,头颅乃是死后被砍下。其余众人虽然是脊梁骨重击折断而亡,但是头颅却完好无损。可见行凶之人对朱老爷积怨很深。”
杨涧道:“照案宗的记载,还有这些痕迹,这凶犯是翻墙进院行的凶。什么仇什么怨,我看案宗记录,这凶犯连孩子都不放过,太狠了。”
“义庄中我们所抓住的那位可疑女子,让我们先入为主认为朱家灭门一案就是她操纵活死人所杀,所以在她死于牢中时我们的调查才会陷入困局。”
白裴衍走在墙头上,低头看着那同样沾了花泥的脚印道:“杨涧,我们一直在被人牵着走。”
高墙上视野开阔,白裴衍微抬头就看见,一墙之隔的地方,杨涧提过的盲眼阿婆正敲着竹竿笃笃笃从屋子里走出来,准确地绕开了地上的好几个破坑,快速地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
“杨涧,这就是书吏口里的腿脚不便和神志不清?”白裴衍道,“我看这朱家隔壁的阿婆记忆力比你都好。”
杨涧不明白白裴衍在说什么,他所在的位置恰是视野盲区,没看见这位盲眼阿婆走出家门的模样。
白裴衍望着那拐角处,思忖如果这阿婆没有神志不清那她被府衙传唤的时间又为什么要撒谎?
第50章 密室
夜幕低垂, 城中千家灯火渐次点亮,散发着暖黄的光,风穿街过巷拂过山间的草木, 留下簌簌的落叶。
白裴衍和杨涧城北朱家之行得到不少线索,另一边楚安歌被困在卫府里也没闲着。
楚安歌把主意打到了卫家祠堂上, 今早她和卫良在书房谈话,随后被安排到西侧的厢房休息,路过一处地方见大门紧闭,却有府兵严密看守,旁敲侧击跟随自己的人得知那是卫家的祠堂。
一个家族祠堂需要这么多人守着?
西厢房内,楚安歌看了眼窗外看守的人影,转了转手中的白瓷杯, 直接扬手把手里的白瓷杯扔了出去,随后假意剧烈咳嗽了起来。
这番动作下来,果不其然惊动了门外看守的府兵。府兵入内一眼就看地上四分五裂的瓷杯和捧心闭眸的楚安歌。
在看守的府兵愣了半秒, 迅速朝着楚安歌抱拳行礼道:“大人吩咐我等好生照顾楚家主,楚家主是身体不舒服吗?府上没有准备良医草药,需不需要找济世药堂的大夫上门为楚家主看看?”
“我身子骨不大好,想来是之前落下的毛病复发了。济世药堂为我楚家所有, 常年备有我旧疾的良药,如此便麻烦大人跑一趟济世药堂。”
楚安歌有意找个机会探寻一番那卫家祠堂,奈何身旁的几人受了卫良的命令,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让她无法脱身调查。以卫良的谨慎想来不会轻易让她接触到外人,她只好出此下策。楚安歌本想着如果此计不成, 她就想别的法子,不想这府兵这么上道, 她顺理成章地接着府兵的话,让人把济世药堂的大夫寻了来。
半个时辰后,楚安歌躺在床上让济世药堂的大夫搭脈,时不时咳嗽,再运真气逆行血脉咳出点儿血,配合着大夫的话,把身旁监视她的几人唬得脸色发白,一脸生怕楚安歌真死卫府上的模样。
慈眉善目的老大夫搭着楚安歌的脈,语重心长道: “家主这病是旧疾,喝了这碗药,在房内再点燃支安神香,好好睡上几个时辰就可以缓过来了。”
楚安歌微颔首,接过下人递来的药一饮而尽,轻咳着虚弱道:“咳咳咳。有劳了。”
今夜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不用被打扰了。
屋内烛火被摧灭,安神香燃起。待到房门再次合上,察觉到看守房间的人退守至院中,楚安歌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轻手轻脚地起身。
她皱眉看着身上穿戴好的常服,叹了口气暗想:可惜没带夜行衣,只能将就一下。
翻跃疾走,飞檐走壁。
楚安歌循着白日里的记忆来到了那处被府兵严密看守的祠堂附近,祠堂内并未燃灯,漆黑一片,让她疑心愈甚。
她设法引走了看守府兵的注意,快速开窗翻入一系列动作在瞬息间完成,楚安歌刻意压低身子隐藏在窗下,耳边是府兵们念叨着鸟声吵耳。
脚步声从墙外离去,楚安歌轻步挪离窗边,确认自己的身影不会在月光下被倒映在纸窗上才松了口气。
楚安歌转身扫了眼四周,嗤笑着想祠堂不燃烛,不点香。如果不是听了府兵所言,她还真不知道这里是一个祠堂。
她走近正前方的神台,上方供奉所有灵牌都空无一字,风吹动着两旁高挂的红纱,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