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音还记得当赵景湛躺在床上的时候,自己看到赵景湛的第一眼,泪水就已经糊满了脸,她因为不放心,一遍又一遍的问太医此次受伤是否会对赵景湛的生活有影响。
那时的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太子哥哥受伤。
谁知过了这么些年,她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担心和着急。
崔德音慌乱极了忘记了两人还在外面,甚至赵景湛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竟然这就要去解开赵景湛的束腰,看看他的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
赵景湛迅速的抓住了崔德音的手腕,语气中带了些轻笑。
“音音,还在外面呢。”赵景湛自然是凑到了崔德音的耳边说的这句话。
崔德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禁羞红了脸。
她尽量的把头低下,不想让在场的人看到她羞愧的神色。
赵景湛换上平淡的神色,示意屋内的侍卫都出去。
队伍最后的侍卫十分会看眼色,走出去的时候还替两人将门关严实了些。
“行了,他们都走了。”赵景湛盯着怀里人,感到轻松又好笑。
“他为什么关门呀?”崔德音语气闷闷,“关门感觉我们像是要在这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赵景湛挑眉,“旁人只会当我们有话要说,音音这般想,难不成……”
崔德音不可置信的抬头,用手捂住赵景湛的嘴。
末了,她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手,询问,“殿下身上没有伤吗?”
赵景湛抬手摸了摸崔德音的脑袋,语气随意,“没有。”
“那眉间是……”
“回去再说吧。”赵景湛捏了一下崔德音耳垂,“否则雨要是越下越大的话,我们可就回不去了。”
赵景湛和崔德音两人并排走出之时,门外的侍卫还惊讶了一瞬。
但是看到自家主子冰冷的神色,他们瞬间隐藏好了自家的情绪。
“看吧,就因为把门关住了,现在你的人肯定都以为……”崔德音一想起一世英名的赵景湛可能会在自己的手下心中留下这种印象,便有些自得。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赵景湛捏了一把崔德音的腰,语气随意却危险。
“再说一遍?”
崔德音乖乖的凑在赵景湛身边,没有再开口。
院子到马车也有一段距离,崔德音害怕淋湿,尽量的把自己靠在赵景湛身上。
赵景湛察觉出了崔德音的动作,将原本就倾斜的伞又往崔德音的身边倾斜了一些。
“我记得好些年前我就跟殿下说了,殿下的伞太小,一个人还刚刚好,两个人就得挤在一起。”崔德音探着个脑袋往前看,“怎么殿下就不把别人的话听在心里呢?”
“若是不想用这把伞,那太子妃就出去。”
听到赵景湛称呼自己为太子妃,崔德音这下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两人上了马车,崔德音便催促车夫快些,赵景湛却开口说不用着急。
“殿下,这条道路人少,我们快些没事的,你的衣裳都被淋湿了,若是再不换下来烘烤一下,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崔德音掀开窗帘,往马车外面看着。
所有的景象都被雾蒙蒙的水汽所包围,竟有一种晴天之时所看不到的美感。
“殿下回去先让我看一下伤口,然后再洗个热水澡,喝下我煮的姜汤,应该就不会感染风寒了。”崔德音计划着。
赵景湛微微侧身,线条分明的侧脸多了几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情。
马车缓缓的停下,刚刚下了马车,崔德音就吩咐一旁的侍卫去请郎中,又吩咐了一个侍卫去煮姜汤。
侍卫听完后,有些犹豫的开口,“太子妃,属下不会。”
他们跟着太子训练,从小都只学着怎么杀人,见血是日常,保护太子妃是这段时间他们做的最干净的事情了。
赵景湛自然是知晓自己的侍卫不熟悉这些,因此倒是也没为难他们,挥挥手就让他们退下了。
“殿下身上没有伤,清洗许是不打紧的,殿下等着他们把热水烧好,我去给殿下做姜汤。”
赵景湛眉梢轻动,目光一抬,“崔德音。”
“先把衣服换下来,不急。”
崔德音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衣裳。
想着做姜汤免不了麻烦,于是去换了一身更为轻便的。
“崔德音。”就在崔德音将要走出屋门的时候,赵景湛又开口,“眉间的伤口有些疼。”
崔德音当时根本来不及分辨赵景湛的话是不是属实,她两步变成一步,焦急走到赵景湛身边。
“殿下还未说,这是怎么伤的?”崔德音双眸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汽,像是被人欺负过一样,显得楚楚可怜。
“被那山匪所伤。”赵景湛一本正经的胡诌。
崔德音虽然疑心于赵景湛会不敌山匪,但是她知道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
“侍卫已经去请郎中了,殿下稍等片刻,我先去为殿下……”
“不用,我身子康健,不会感染风寒。”赵景湛不知为何,声线又冷了起来。
他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今天会如此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