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姐姐,我会替你善后,把这里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崔宵征保证。
“你也要小心,若是此事被发现,你绝对不要承认,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懂吗?”崔德音谨慎的嘱咐崔宵征,“记住,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最近这些日子你一直住在外面,根本没有回府。”
“现在,和我一起走。”崔宵征愣愣的点头,两人很快的来,又很快的离去。
来的路上崔德音也想过,若是把这些东西带到东宫去看未免不可,但是若被发现,事情可就大了。
于是她一早便让崔宵征订好了福来楼的房间。
崔德音下了马车,走路的步伐越来越开。
崔宵征担心自家姐姐,只能是马不停蹄的跟在崔德音的身后。
“崔兄,你这是跟着哪家的小娘子呢,这般不停歇。”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吊儿郎当的笑着,看向崔德音的方向却带着冷意。
“当然是我家的小娘子了,我还有事,你一边去。”崔宵推开王嬴,他忙着跟着崔德音,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王嬴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外面有自家弟弟帮自己看着,崔德音这才放下心来,将匣子里的信拿出平铺在桌面上。
崔德音没有在蓝色和红色之间犹豫,她先是将所有的红色和蓝色分类,然后按照上面所标的序号拆开了红色的第一封信。
看完第一封信之后,她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颤
颤抖抖的将剩下的信看完。
再次抬眼的时候,崔德音的眼神写满了嘲弄与无助。
信中的字迹是方氏的,她怎么可能认错?
更可笑的是,自家母亲在信中称呼对方徐郎。
这信不就是写给徐青青父亲的吗?
信中的话语缠绵至极,从刚开始的哭诉自家的过错变成了厌恶现在的生活。
更可笑的是,自己的父亲的死,竟然和她有关。
崔德音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方氏许是因着这件事情忏悔了许久,在信里把当年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当年,自己的父亲致力于兴办学堂,而方氏却觉得自家夫君出身名门,不应该做这些自降身份的事情,再加上两人本就性格不合,于是便免不了一场争吵。
那日崔德音和崔善在外玩耍,回来的晚,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那日方氏失手将自己夫君推倒,而崔德音父亲的头刚好砸在了台沿上。
这是崔德音能从信中的得出的前因后果。
失意和沮丧布满了崔德音的脑海,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些年竟然与杀父仇人平安无事的相处了这么些年。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使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崔德音不管不顾的拿起剩下的用蓝色做标记的信,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面上的泪水,想要用什么来拯救自己痛苦不堪的心灵。
谁知看完剩下的信之后,崔德音好似失了所有的力气,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天色渐渐变浓,崔宵征担心自家姐姐,这才忍不住敲门询问。
“姐姐,这么晚了,我已经找人给姐姐做了吃食,姐姐等一会便是。”
崔宵征又犹豫着开口,“我还吩咐人给姐姐准备了几身衣裳,这里也暖和,姐姐若是害怕,我一会便在这里打地铺陪姐姐。”
“阿征,你进来吧。”崔德音开口,只觉得嗓音沙哑无比。
“姐姐。”崔宵征在外面自然是听到了姐姐的哭声,可他想到姐姐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终究还是忍住了进来的想法。
“这是润喉糖,我前些日子买的。”崔宵征把糖拨开,递给崔德音。
“不问我为何不回去吗?”崔德音吃了糖后,感到嗓子舒服了些。
“姐姐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崔宵征乖乖回答,“我所要做的不是置疑姐姐,而是站在姐姐的身边,毕竟姐姐才是我唯一的亲人。”
崔德音没有注意到自家弟弟这句话,只是淡声,“若是姐姐做了一些不利于崔家的事情呢?”
“崔家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比上姐姐的事情,若是换成我,姐姐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崔宵征柔声。
“这段时间,我便不回宫了,辛苦你帮我准备这些了,还有阿征这几日就不要来了,我不想旁人知道我在这里,等这段时间过去了,你我再见面,如何?”
“我都听姐姐的。”崔宵征带着担忧,“我把一切都给姐姐安排好了,我只希望我不在这里的话,姐姐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我才能放心。”
“姐姐会的。”崔德音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崔宵征离开之后,屋内又恢复了漫天的黑暗和孤寂。
崔德音换好衣裳躺在床榻上,目光无神,闭住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欺骗和隐瞒将她压得喘不过气,等她意识过来之后想要报复,却不知从何开始了。
*
另一边,东宫。
赵景湛还是提前将自己的公务忙完,然后赶回东宫陪着崔德音。
等他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太子妃不在殿内,询问之后得知是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