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上白色的布料,在赵景湛的左肩绽开一朵妖艳的花。
瑰丽的鲜血和男人苍白的不像话的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赵景湛仿佛察觉不到肩膀处传来的疼痛一般,低头笑笑。
无休止的疼痛是次要的,赵景湛意识回笼之后,心便开始痛了起来。
与左肩的痛苦不同,他的心是跳动着的,是活跃着的,而今晚却被自己最爱的人用甜言蜜语哄骗,而后又将自己的心狠狠的剖开,放在众人面前,再用细针在心脏处狠狠的扎了进去。
赵景湛所站立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一滩鲜血,那宫女当即便吓得失去了神色,慌乱的就要逃离。
男人的容颜昳丽,面色却苍白无比,身上的疼痛对他来说似乎无关痛痒,赵景湛长身挺立,眸子里满是冷淡和嘲弄。
殿内的门已经早就被崔德音锁住,赵景湛直直的走下台阶,不顾一侧面如死灰的宫女。
赵景湛用匕首划弄着门的连接处,随后男人大力踹着,重复多次之后,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应声推开。
东宫的夜晚很静,只有时不时刮来的几阵清风吹拂着赵景湛。
月色打在男人挺立的轮廓上,却也没有将男人眼底那几分带着欲望的血色化开。
崔德音离开后,便回了自己的宫殿。
当时为了掩人耳目,崔德音自己选了一处距离赵景湛宫殿较远的地方。
崔德音坐在床榻上,心里却五味杂陈。
不出意外的话,今夜,赵景湛就会……
独自沉思许久,崔德音却还是没有困意,不知为何,她的脑中总是时不时的蹦出来自己和赵景湛过去的相处日常,让她极为烦躁。
但是崔德音顾念着肚子里的孩子,于是便打算熄灭灯烛,尽早入睡。
就当她刚刚走到烛台前时,竟发觉门口好似站着一个人。
待看清楚那人之后,崔德音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眸子里满是慌张和恐惧。
赵景湛对东宫十分熟悉,自是知道如何才能最快到崔德音的宫殿。
赵景湛走进,看着崔德音的视线仿佛含着万千冰雪一般,满是冷意。
那把匕首还被赵景湛紧紧的攥着,赵景湛走的越近,崔德音便将此时的赵景湛看的越清楚。
崔德音思绪纷飞,她早就想到赵景湛的身子强健,一般的药是无法有效的,于是她私自加了量,还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眼前的男人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直到赵景湛走到崔德音的身边,崔德音这才看到了被男人握在手中的匕首。
崔德音的身子早就已经软了下来,赵景湛冷笑,提起崔德音的衣领便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音音,我从来没想到,你会算计我。”赵景湛逆着明亮的烛光,
冷漠的开口。
崔德音的身子无法控制的颤抖着,眼角溢出泪水,躲避着赵景湛的视线。
“好奇吗?我为何会逃出来。”赵景湛强势的扳正崔德音的身子,两人的目光交汇。
此时的赵景湛,眼里早就没了之前的柔情,有的只是冷酷和狠厉,似乎想要将崔德音吞吃入腹。
“音音,我早就知晓,你的心里还防备着我,所以,你一直把这匕首放在你的枕头下面,”赵景湛慢悠悠,“你一直想用我送给你的匕首,杀了我是吗?”
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同时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崔德音雪白的胸脯上,崔德音颤着低头,顺着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赵景湛的左肩低着鲜血。
崔德音觉得自己好似要死了一般,被赵景湛狠狠的掐住了咽喉,来自男人身上无边的压迫,似乎要让自己喘不过气了。
“我送你着匕首,是想让你学会自保,可不是让你杀我的。”
“但我也庆幸我曾送你这把匕首,否则,今晚,流血的就不是我了。”
“我早就说过,你只要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我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和孩子,我也早就答应你,会和你归隐,做一对世间最为普通的夫妻,可是音音,你还是背叛我了,第一次,第二次。”
赵景湛语气冷漠无情,那把匕首抬起,赵景湛冷漠的看着崔德音的肚子,匕首的尖端竟然触上了崔德音的肚子。
“从一开始,你的心中便没有我吧?即使答应皇后的请求,也不过是为了这个孩子,为了给自己一个依靠。”
崔德音耳畔嗡鸣,只觉得自己现在悔恨无比。
“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崔德音,你可真有能耐。”赵景湛冷笑。
“殿下敢说,对我就没有一丝利用吗?”崔德音眼角含泪,“我现如今所有的痛苦,全部都是殿下造成的。”
“殿下利用我,将我的真心踩在脚下,即使厌恶我也娶我做了太子妃,我做这些,也只不过是重复殿下对我所做的事情罢了。”
崔德音云鬓散乱,杏眸带着朦胧的水汽,单薄的肩膀轻微抖动。
而就在她的身旁,已经赫然堆积着一滩血迹。
“若是我能早些知道殿下因为我是崔家嫡女而厌恶我,当时选秀的时候我便应该嫁给殿下,”崔德音嗓音婉转,眼角晕开一抹粉红,带着些挑衅的笑,“让殿下喊我母妃,让我腹中的孩子喊殿下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