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要这般欺辱臣女多久呢?”崔德音平淡,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看到臣女这般孤立无援,受人欺骗,殿下心里可有一点欢愉呢?”
赵景湛沉声,“崔德音, 你在说什么?”
可是崔德音却如同没有听到赵景湛的询问一般, 自顾自的开口,“事情到了这种地步, 也该有个了结了。”
赵景湛察觉出了崔德音的不对劲,男人眼睛微微眯起,“你想做什么?”
“臣女要做什么和殿下无关,殿下只需要知晓,臣女做的事情,只当是为了臣女的父亲,对殿下没有一丝的坏处。”
听完了陈灵儿的一番话,崔德音心中想开了。
现在的她被皇后骗进宫,被赵景湛玩弄在股掌之中,主动权都掌握在了其他人的手里。
可她生来就不甘心屈居人下,定不会受着这些。
只有主动出击,才会为自己夺得一份希望。
*
雨水击打窗户的声音渐渐消散开来。
不知不觉之间,夜色渐渐的浓了起来,长安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却仍然是一幅繁华的景象。
“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可都记清楚了?”萧长清乔装成一个贵公子,开口道。
“听清楚了,贵人只管放心便是。”一个男子身穿一身粗麻制作的衣裳,止不住的对萧长清点头哈腰。
“公子,您看?”
那人这才把视线移向了一旁斜靠着的男人。
男人一身紫衣,头发用玉冠束起,手上的玉扳指彰显着他身份的不凡,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男人的矜贵。
赵景湛甚至都没有把视线移向那个方向,他就淡淡的坐在那里,狭长的凤眼满含着多情,注视着窗外。
街上人流如织,灯火通明。
摊铺如此之多,可是赵景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摊子。
一个做糖人的摊子。
崔德音总是喜欢那些甜的发腻的东西,可他虽然嘴上说着厌恶,每次看到少女拉住自己的衣袖,还是会领着她出宫。
那时两人好似对彼此毫无顾忌,只是肆意的享受着当下的时光。
回忆因为掺杂着甜蜜,以至于赵景湛嘴上不知不觉的便带上了一些笑意。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还是萧长清忍不住提醒了他。
赵景湛这才又恢复了他往日里那副清冷深沉的模样。
“陈小姐应当马上就会来了。”萧长清低声。
“阿苏。”赵景湛皱眉,将身旁还在困倦中的腾越苏唤醒。
赵景湛想要得知陈灵儿的真实身份,将这件事情告知腾越苏之后,腾越苏竟也想凑个热闹。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幅场景。
察觉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萧长清迅速的反应过来,带着那男子躲到屋内的密室中。
腾越苏也正襟危坐了起来,还顺带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谁知推门而入的陈灵儿甚至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太子殿下。”今日的陈灵儿似乎比那日与崔德音相见的时候多了几分冷意。
“你怎么知道会是我?”赵景湛饶有趣味的问出声,眼底的冷漠却怎么也化不开。
“消息快速如太子殿下,还有,这般关心崔小姐的人,阖宫上下,也就只有殿下了。”陈灵儿不紧不慢。
“我知晓殿下今日请我来所为何事。”
“无非就是想要得知我的动因罢了,以及我为何要接近崔小姐,”陈灵儿的声音带着些冷意,“我还知晓,若是殿下不满意我的诚意,今日我就会死在这里,尸骨无存。”
腾越苏挑眉,这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死之前还这般狂妄自大的人。
腾越苏心想,虽然他们的太子哥哥会怜香惜玉,可是也得看这对象是谁。
若不是音音妹妹,赵景湛脑子里剩下的只有杀这一个字了。
可是陈灵儿的下一句话,却让腾越苏瞪圆了双眼。
甚至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赵景湛,面上的神色也带了些茫然。
*
“崔秀女。”今日一早,陆瑶身边的嬷嬷就来了沧浪阁。
毕竟几日之后就是秀女大选了,崔德音还以为是陆瑶要嘱咐自己一些事情,还有便是继续催促自己早日与赵景湛同房。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嬷嬷屏退了夏云和秋水,将崔德音拉到屋内,见四周没人,这才开口。
“娘娘的意思是,崔秀女和太子的那件事情可以缓一缓。”
崔德音愣住,“为何?”
明明前些日子才吩咐了人来催促自己。
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感到疑惑不解。
那嬷嬷先是叹了口气,而后娓娓道来,“皇后娘娘最近这几天心神不宁,崔小姐是知道的,再过几天……”
嬷嬷顿住,最终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是三皇子的忌日。”
“三皇子是
皇后的头胎,生他的时候本就费了诸多精力,可谁知,平日里健康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却染上了恶疾,以至于皇后还没有见他一面……”
谈起当年的事情,崔德音也是为陆瑶感到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