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湛淡淡的注视着少女仿佛揉进了点点星光的眸子,嘴角不知不觉带上了笑意,“所以?”
赵景湛揉揉崔德音的黑发,笑着问。
“所以,太子哥哥陪我出宫一趟吧?”崔德音眨着星星眼,松开拽着赵景湛衣袖的手,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太子哥哥最好了!”
虽然崔德音这些年早在宫中嬷嬷的教导下变得端庄知礼,但是赵景湛一直护着她,虽然她人在宫中,心性却还是像在宫外的时候一样。
两人那时关系极好,赵景湛怎么会不了解崔德音的小心思?
他是太子,什么好的布料没有,非得去宫外买?
可是他闲来无趣,倒也愿意陪着自己的小青梅出宫玩耍。
那日崔德音紧张的手都搓红了,赵景湛见状皱眉,拉过崔德音白皙中透着些粉的小手,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
赵景湛明显的感觉到身旁的少女身子一僵,再用余光打量,竟是连脸也变得绯红了起来。
他有意戏弄自己的小青梅,却还是装作不知情一般。
“今天是不是太热了,音音的脸都变红了。”
“可能是吧。”崔德音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景湛这才满意的笑笑,抬起衣袖为崔德音挡住前方夕阳的光辉。
“下次,”十几岁的少年声音濯濯如泉,“我们可以等晚上来,那时是黑夜,便不会让音音脸红了。”
过往的每一幕都如同潮水一般涌进自己的脑海,崔德音还清晰的记得当自己请求赵景湛为自己买糖人的时候,赵景湛的回答。
赵景湛那时候还没有到弱冠的年纪,可是身量已经比同龄的男子更为欣长,再加上他边西的血统,五官也显出凌厉,身上已经带着些男人的阳刚之气。
大康重文抑武,长安城的男子大多文人气息浓厚而缺少一些阳刚之气。
崔德音心里是不赞成的,一个国家,若是在武力上不如旁的国家,那这个国家,该如何立足?人民又该如何相信这个政权?
崔德音的这种想法,可能也是受了赵景湛的影响。
“糖人?”赵景湛轻笑,“我以后的东西都是你的,买个糖人怎么了?”
赵景湛的话如同一阵和煦的风吹进了崔德音的心中。
她忽的就感觉这些年因为父亲消失,以及母亲对自己那些殷切的期望而产生的伤心统统消失不见。
崔德音实在是太渴望被爱了。
以至于当赵景湛稍微表现出一点爱她的迹象,她就要像一个傻子一样,急不可耐的剖开自己的心,把自己热烈跳动的
心送给对方。
崔德音叹息一声,不再去想这些。
她仔细的翻着一旁书中的糖人花样,一边想着该给赵景湛做一个什么好。
兔子?不行,太过可爱,赵景湛指不定会怎么嘲笑自己。
猫?首先图案太难了,自己学不会;其次,赵景湛才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
画个什么呢?
崔德音太纠结了,以至于赵景湛推门而入她都没有发现。
等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将自己包裹住,她才发现了赵景湛的存在。
“崔德音。”赵景湛一直被忽略,心情实在算不上好,脸也沉着,“需要孤为你请医士来看一看耳朵吗?”
崔德音睫毛微颤,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偷偷想做糖人这件事。
趁着赵景湛好似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想法,崔德音猛地起身,走到赵景湛身旁。
“殿下,我有件事情想跟殿下说。”
“什么事情?”赵景湛还是冷着脸。
得到男人的首肯,崔德音放松般的拉起赵景湛的手。
赵景湛愣怔一瞬,还是任由了崔德音的行为。
两人来到偏殿,赵景湛挑眉打量着崔德音。
崔德音纠结着,不知道说什么。
她跟赵景湛,真的无话可说!
可是自己话已经说出口,眼下必须要说些什么,否则以赵景湛性子,定会感到怀疑。
“到底是什么事情?”赵景湛这次竟然极其有耐心,又问了一遍。
崔德音玉指攥着衣角,睫毛扑闪着,不敢直视赵景湛,“臣女昨日,吃了一碗酒酿圆子。”
赵景湛没出声,崔德音偷偷看了男人一眼,只见男人扬起下巴,示意崔德音继续。
崔德音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一鼓作气说完,“酒酿小圆子很好吃,甜甜的,糯糯的,感觉像是甜到了心里去,等我与殿下成亲后,我便亲手做给殿下吃。”
说完这些话之后,崔德音就后悔了。
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明明知晓赵景湛对自己的态度,怎么还不管不顾的说了些这种话!
赵景湛指不定一会要怎么嘲笑自己!
“嗯。”男人不轻不淡,而后摸了摸崔德音的黑发。
“孤等着。”
崔德音讶异男人竟然没有拆自己的台,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赵景湛。
“怎么了?”赵景湛的心情由于崔德音的话好了几分,他拿出那个自己出宫买的糖人,递到崔德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