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晏礼：“……”他应该懂什么？
表弟一直都这么神神叨叨么？
霍晏礼有些接不住话。
他在卫子衍面前，从来都是心虚的，所以，也不敢轻易反驳什么，免得又惹了表弟不悦。
是以，霍晏礼唯有不懂装懂，还一副了然之态，笑说：“啊，原来如此。”
卫子衍：“……”
茶楼风波告一段落，掌柜接收到了叶棠的暗中吩咐，自是好生收拾残局。这座茶楼是叶棠的心血，她手底下的人皆会兢兢业业。
晓青城火速潦草的包扎了伤口，依旧寸步不离的跟着叶棠。
卫子衍对这样的苦肉计十分不屑。
一众人这次选择招摇过市，一路闲走至画舫。
这里是冀州主城内的唯一一座画舫，临近衡水河而建，也是冀州最大的烟花柳巷之地。
叶棠的茶楼今日损失不小，加上心腹晓青城还受了伤，她此刻有股子愠怒无处可撒。不过，她这人从小就能够沉住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失控。
她直言：“这里是曹屠买卖良家女子的老巢所在，比京都捣毁的那处，规模更大。若是能销毁此地，咱们救下的女子，当真可以说是成千上百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二表哥，霍少将军，你二人也如此认同吧？”
霍晏礼点头首肯，笑意更是温和：“叶大小姐说得是，你对冀州了如指掌，我听你的意见。”
叶棠莞尔：“霍少将军，你人可真随和，难怪京都那么多女子仰慕于你。”
霍晏礼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剑剑柄，憨厚一笑，不显愚笨，反而有股铮铮汉子的纯真，像初涉人情世故的少年将军。
卫子衍：“……”
又一条鱼上钩了。
此刻，卫子衍眸色沉沉，回想叶棠曾经对他说过的所有话，皆是精心设计过。
叶棠看向卫子衍，她知道，真正能扳倒曹阉之人，只有卫子衍。上辈子，也是他让一代权阉彻底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
“二表哥，你说呢？”
卫子衍淡淡启齿，并不正眼看叶棠，眼角余光宛若睥睨凡间众生：“叶表妹将一切都掌控在鼓掌之中，我还能说什么？”
叶棠：“……”他自是可以畅所欲言，她又不会阻止他……
好生古怪的人呐！
此刻，霍晏礼也稍稍拧眉，对卫子衍的言谈举止，甚是不解。在他看来，叶棠是一个识大体的好女子，为人处世面面俱到。可表弟的言谈之间，总似对她颇有成见。
第四十九章
卫子衍与叶棠谈话间, 霍晏礼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二人的眼神，皆十分温和。
三人站在一块, 公子佳人, 甚是相配。
晓青城自是很快就已留意到了这一幕。不知起了什么心思, 他往前走了几步, 几乎要与叶棠并肩了，凝视着叶棠的眉目, 问道：“大小姐，咱们堂而皇之过来，会不会打草惊蛇？”
叶棠目光从卫子衍脸上挪开，看向晓青城, 嫣然一笑：“狗急了就会跳墙。我就是想看着狗跳墙。如此, 才能将恶犬一网打尽。”
叶棠不想耗下去。
耗的越久, 对她越不利。
何况，她根本不能保证，卫子衍与霍晏礼几时会突然回京。最好是能够趁着这二人在冀州期间, 就彻底解决了曹屠那个后患。
叶棠的目标很长远, 曹屠不过就是她人生路上的一道坎，自是越快跨过去越好。
曹屠的屡次迫害, 也会削弱她对付柳姨娘的精力。
唯一让叶棠庆幸的是, 妹妹被她留在伯府，有大表哥照看着，她眼下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晓青城终于又得到了大小姐的所有目光凝望，他愉悦的笑了笑, 咧出一嘴整齐的白牙，笑容憨厚。
卫子衍总能观察细微, 不错过任何细枝末节：“……”
这厢，画舫杂役很快就认出了叶棠，这便立刻去禀报他的主子。
叶棠几人也察觉到了画舫众人鬼鬼祟祟的眼神。
霍晏礼一双深邃鹰眸环视四周，又通过辨别杂役们的脚步声，很快就笃定说：“这里的人，都不是善茬，今日不宜直接起冲突，一会静观其变。”
叶棠赞许：“少将军说得是。”
卫子衍没来由的道了一句：“叶表妹，你怕了么？”
叶棠不明所以。
这家伙鲜少主动，每次主动对她说话，又总让人摸不着头脑。她看着男子，反问：“有二表哥在，我怕什么？”
卫子衍捏着扇柄的手一紧，又打开了折扇，慢悠悠的扇了几下。大抵是挨着叶棠太近，那股似有若无的楚楚女儿香，持续不断的扑鼻而来。
“呵……”
一声微不可闻的呵笑飘过。
卫子衍不再言语。
清冷无温的神色似很是不屑。
叶棠张了张嘴，终是选择慎言。
霍晏礼看得真切，便是他这个粗枝大叶的武将，也察觉到了表弟对叶棠的无礼与轻视。
霍晏礼敬重女子，更是不忍看到叶棠伤心，以为叶棠会将卫子衍的冷傲态度放在心上，笑意温和，道：“叶大小姐，表弟没有旁的意思，他素来寡言，你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