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至此,副将当即盯着霍晏礼的侧颜,企图瞧见一丝丝的羞臊之色。少将军过于内敛腼腆,倒是有不少女子对他胡搅蛮缠,但迄今为止,少将军还从未动过凡心。
这一点,少将军与卫世子倒是颇为相似。
也不知道京都这两朵高岭之花,最终会花落谁手?
“霍晏礼!你给我站住!”怀淑公主正当芳华之年,因着当今圣上只有这么一个公主,多少有些骄纵。
怀淑公主年少时,一次她所骑的果下马受了惊吓,是霍晏礼将她从马背上捞起,免了她摔得人仰马翻。
她少时便就对霍晏礼格外不同。
如今,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岁数,怀淑公主更是春心萌动。
霍晏礼无奈,只能驻足,年轻的将军一脸肃重,不苟言笑,但容貌甚是俊朗阳刚,他作揖:“殿下有何事?”
怀淑公主站定,大口喘着气,仰面看着霍晏礼俊朗的脸,眸子里仿佛泛着星子:“无事就不能叫你么?”
霍晏礼:“……”
怀淑公主又往前走了一步。
下一刻,霍晏礼后退一步,避免了怀淑公主的触碰,再度一礼,视线避开:“殿下,臣还有事在身,这便出宫,还请殿下莫要挡路。”
一言至此,霍晏礼颔首,越过怀淑公主,继续抬步往前。
他腿长步子大,很快就将怀淑公主落在身后。
副将神色赧然,不由得耸肩:“……”
少将军和卫世子,不愧是表兄弟两人,都是一样的不近人情。对女子皆是退避三舍。
怀淑眼看着心上人远去,无法追上,只好跺脚嚷嚷:“霍晏礼!你这个木头桩子!”
霍晏礼闻言,并未回头,置若罔闻。
副将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打趣:“少将军,公主殿下说你是木头桩子。”
霍晏礼:“……”
公主说什么便就是什么吧。
他倒是无所谓。
副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深知少将军对女子无感,遂转移话题:“少将军,那咱们要不要将验尸结果告知卫世子?”
霍晏礼将将弱冠之年,就已身经百战,绝非是仅仅靠着家族恩荫混军功的贵公子,自是在黑衣杀手的身上寻到了蛛丝马迹。
除却查到这些黑衣人与曹公公有关系之外,还在黑衣人身上寻到一张画册,上面所画之人,便就是叶棠。
也就是说,黑衣人的目标,其实是叶棠。
霍晏礼起初很诧异,又一步步调查了叶棠,这才得知叶棠在冀州时的行径。
冀州恶霸,也姓曹,理应不是那么巧合吧……?
行至宫门外,霍晏礼一个动作跨上马背:“走,去永宁伯府。”
副将:“是,少将军。”果然,他家少主更喜欢办正事。
成大事者,心中皆是无女子啊。副将如是的想着。
永宁伯府外,朱雀巷子。
霍晏礼跳下马背之际,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巷子外面,几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晃过。
是探子。
霍晏礼收敛神色,未置一言,径直迈入伯府大门。
副将紧随其后。
霍晏礼向小厮禀明来意,又在青玉阁等了小片刻,这才见到了卫子衍。
两人皆是惜言之人,霍晏礼取出一张画纸,打开后,便是叶棠的画像。
霍晏礼直言:“表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副画像是从黑衣杀手身上搜罗到的。难道……有人要杀叶大小姐?”
卫子衍神色淡漠,修长的手接过画像,看似漫不经心的重新折叠起来:“霍少将军管得太多了。”
霍晏礼一噎,却又说:“事关人命,表弟何须与我这般阴阳怪气?我只是不想让叶大小姐受到伤害。”
卫子衍:“……”
霍晏礼不过才见到叶棠两面,仅此而已。
“我自会护她。”卫子衍已经收起画像。
他是卫家少主,身份矜贵,世间诸多的荣华富贵皆是唾手可得。
可,骨子里的占有欲却是不输给任何人。
幼时救他性命的血灵芝,被大长公主赠给了霍晏礼。
数年前,圣上所赐的青峰剑,也被大长公主强行夺走,转手赐给霍晏礼。
便是五岁那年,他饲养的兔儿,也仅仅因为霍晏礼喜欢,就被大长公主要了去,还是给了霍晏礼。
……
诸如这些事,比比皆是。
大抵是少时的经历所致,如今,但凡与他有关的东西,亦或是人,都不能被霍晏礼看上,否则……
卫子衍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他已不再是儿时的卫世子。
当年病弱孩童,已脱壳蜕变,羽翼已满,爪牙锋利。
便是亲手毁了,也不会“割爱”给霍晏礼。
此刻,霍晏礼明显感觉到了卫子衍眼神中的冷漠:“……表弟,我知道你恨我,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有的选择,当初我定会将血灵芝让给你。”
卫子衍薄唇轻轻一扯,笑意不达眼底,神色始终显得漫不经心。
仅仅是血灵芝的事么?
他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