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他跟顾池北一样,即便时桑和祁尧行为举止看上去亲密,也不相信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时桑会突然这样,从前几天那晚开始,他一开始以为她是开玩笑,后来觉得她一直在演戏,想看看她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没想到今天又恰好碰上。
顾池北:“你不知道?那你还这么淡定?”
江辞深睨了他一眼,声音淡得要命:“那你希望我怎样?”
顾池北几乎脱口而出:“不管真的假的,直接抢回来啊。”
江辞深没说话,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顾池北跟了上去。
十来秒后,顾池北才听见他略微低哑的声音:“我还没疯。”
还没疯。
但是快疯了。
明知道他们是假的,本该一直忍下去看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但一看到她跟祁尧站在一起,就像刚刚,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举止亲密,而他却只能站在旁边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真疯了,也是被她逼疯的。
……
肖朗等人在包间左等右等,可算是把两人等到了。
一阵寒暄过后,江辞深才瞥见角落里坐了一个小姑娘,穿着一件香槟色的仙女裙,正捧着手机打游戏,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江辞深望向身旁的顾池北:“你妹怎么来了?”
顾池北扫了眼不远处的顾雪瑶,不甚在意地说:“前两天他们学校正式放寒假,她谈恋爱那事儿跟我爸妈闹得不轻,死活不肯回家住,说先在我那儿住两天,然后听说有好吃的就跟过来了。”
江辞深了然,没再多说。
自从顾雪瑶得知是他给她哥泄的密后,就连夜把他屏蔽掉了,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互加的微信,谁也没留意,顾雪瑶也没给他改备注,久而久之就忘记了列表里还躺着这么一位危险人物,就是这样一个致命的错误害她不轻。
人都到齐了,菜陆续上桌,肖朗给大家安排座位,第一个当然是照顾全场年龄最小的顾雪瑶:“瑶瑶,你看你想坐哪儿?”
闻言,顾雪瑶退出游戏从沙发上站起来,不情不愿地指江辞深:“他坐哪儿?”
肖朗还没弄懂什么意思,顾池北已经推着江辞深就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
果然还是她哥最懂她,顾雪瑶目测了一下,锁定直线距离离江辞深最远的位置心满意足地坐下。
知道实情的几个朋友见状哈哈大笑,肖朗一脸懵圈,直到有好心人给他科普,他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跟着大家笑起来。
这群人难得拿江辞深打趣一次,不过也见好就收不敢笑得太放肆,没过一会儿肖朗继续安排座位。
江辞深懒得计较也不想计较,不少人已经看出他今天兴致不高。
一顿饭在觥筹交错中结束,众人还留在包间里侃天侃地,都是玩得还不错的朋友,江辞深没扫兴先走,寻了处较为安静的地方闭目眼神。
然而眼睛刚闭上没多久,脑海中再次浮现那抹挥之不去的素色身影。
第一次看她穿旗袍,俏皮的姑娘也有温婉的一面,可是坐在对面陪她吃饭的那个人不是他。
“想什么呢,瞧你这眉皱的,难不成还在想时妹妹的事?”一身酒气的顾池北阴魂不散,在他旁边坐下。
“时妹妹?”听到这三个字的肖朗也坐了过来,眯眼想了想,顺口说了一个名字,“时桑?”
顾池北点头说:“不过我印象中你们好像没见过吧?没想到你还记得她啊。”
“怎么没见过。”肖朗停顿了一会儿,似是在脑海中疯狂找寻那段回忆,很快他想起来了。
“有一次我回老家找我爷爷,找了一圈儿也没找着人,想着去农场看看吧,结果看到田里蹲了个人,我第一反应以为是小偷,但是当她转过来的时候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天底下哪有那么漂亮的小偷?我寻思着是不是我爷爷哪个朋友家的孙女,上去一问,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时桑,传说中辞深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江辞深缓缓睁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肖朗。
“然后我问她在干嘛,她说她在摘草莓,当时我就纳闷,爷爷前两天不是说农场里的草莓都采摘得差不多了吗?于是我走过去一看,还能摘的草莓地就只剩一点点大,但是她丝毫不嫌弃,特别有耐心地一个个挑出来和摘下来,最后勉强摘了大概二十来个的样子吧。我问她是不是很喜欢吃草莓,她说是的,还说我爷爷农场里的草莓品种特别好,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我就说,那你明年早些时候来摘,她激动地说好啊好啊。”
江辞深神色微动:“然后呢?”
肖朗耸肩说:“没然后了,之后她就抱着那些草莓回去了。”
江辞深已无言,心头一紧。
他记得那天时桑端上来一碗草莓放在他桌上,后来他吃了几个意思了一下,就让她拿回去自己吃。
当时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不用了辞深哥,肖爷爷家的草莓太多啦,我都坐那儿吃一上午吃撑了,短时间内也不想再吃了,这些还是留给你吃吧。”
看见她捂着肚子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他便没再推脱,一碗草莓最后都是他吃的。
所以,她辛辛苦苦精挑万选出来的草莓,她却一个也没吃,全都让给他吃了,而且还骗他自己之前已经吃了很多,实际上那时候肖爷爷手上已经没有多少草莓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