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怎么能这么对夫人!夫人对您一片真心,甚至不惜跋涉千里陪您来了此地……”婢女泪如雨下,为姜婉初感到分外不值。
“呵,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也会有真心?”
江柏舟甩袖离开,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砰”的一声重重叩上房门。
不过须臾,里ʟᴇxɪ头传来女子娇柔声音,呼吸急促。
“大人,别……您轻一点……”
这样龌龊之语落在耳畔,无异于利刃在心间剐下片片淋漓血肉,说是凌迟也不为过。
姜婉初刚从濒死挣扎中重新获得呼吸,逃过一劫,转瞬又听到这样的声音,分明就是江柏舟刻意为之,要这样慢慢折磨。
顷刻间,她的面色苍白如纸,跪坐在地上一整个人恍然失去所有神采,直到婢女将她扶起,她的身子依旧颤抖不已。
“这个狐媚子居然敢勾引江郎——”
她气到声嘶力竭,而屋中女人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刺耳至极。
婢女蹙眉,仿佛也为主子担忧,“主子,那个女人不足为虑。”
“她都敢踩在我头上,当着我的面这么做,我不能留她!”
姜婉初越说神色愈发恍恍惚惚,直到手中突然被人塞入一柄利刃,身旁婢女压低声音,声音缥缈:“主子不喜欢,杀了便是,不过是个玩意儿,对吗?”
姜婉初下意识点头,目光无神,“对,你说的对,杀了,杀了她……”
婢女轻轻推她一把,勾唇一笑,将她送入房中。
紧跟着,凄厉惨叫响彻云霄,屋中一片狼籍。
凌乱衣裙,染血的女人直直躺在地面,喉咙喷涌而出的血液落满地面。
而江柏舟的胸口插着一柄利刃匕首,瞳孔地震,错愕看着姜婉初,难以想象她居然会这么做。
却见姜婉初蓦然勾唇,冷冷笑道:“江柏舟,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风声止息,窗外大雪骤停。
婢女一把掀开假面,赫然露出一张和回雪一样的脸庞。
任务完成,她也是时候回京复命。
……
谢兰音是在七日后才得知江柏舟被姜婉初捅了一刀的事情,据说此事闹得极大,即便江柏舟勉强留住一条性命,到底活不长久,而姜婉初也被扣在牢房。
弑夫乃是大罪,即便他没死,姜婉初也要收押,而且刑罚极重。
她分明记得姜婉初那么喜欢江柏舟,怎么会忍心杀了他?
轻云将菜肴一一摆好,笑着解答谢兰音的疑惑:“听说那位江世子从烟花柳巷之地带回一位女子,想要纳了她,世子夫人气不过,就拿刀捅了。”
“烟花柳巷之地?”
谢兰音分明记得江柏舟从来不会去那些地方,怎么现在却……
到底相识一场,听到这个结果,她总觉得不能接受。
轻云望了一眼她,唇畔噙笑耐心布菜,“所以说这世间男人哪有几个像我们家大人那样一心一意待夫人!听说那位江世子婚前也是个谦谦君子,还是什么京畿第一公子,依婢子看来,不过尔尔。”
轻云始终牢记要在谢兰音面前上点眼药,别以为她不知道,那日试图带走谢兰音的可不就是江柏舟私底下安插的人,分明他都娶了别的女人,居然贼心不死,还试图染指夫人,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或者说不定,这样的结果也是沈霁安排的!
坐在谢兰音身边的沈霁目光落在菜碟,未说一字,神色坦荡。
轻云布完菜,小心翼翼退下,将所有猜测统统咽回肚子。
“这道菜不错。”
等到轻云离开,沈霁这才夹了一筷送到谢兰音碗中。
谢兰音垂眸,只见碗中躺着一块雪白鱼肉,剔除鱼刺,淋着酱油,香味四溢。
“轻云刚才的话是你教她的?”
谢兰音一边吃着碗里的东西一边出声问道。
沈霁唇角笑意微僵,不动声色继续夹了一筷给她添上,“怎会?莫非在音音心中我是这种人?”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先前骗我的时候不应该知道,现在又在装什么?”
谢兰音最痛恨的依旧是他欺骗自己这一点,怎么想,怎么咽不下这口气,偏偏如今木已成舟,她嫁给了他,要想改变这一切根本不可能。
旧事重提,沈霁早知自己逃不过这一茬,只得无奈苦笑:“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然不会骗你。”
顿了顿,续道,“音音,你当知道我的这片心,当初只喜欢你,今后也只喜欢你,同某些人不一样。”
谢兰音抬眸瞥了他一眼,却见他眸中盛满清浅琥珀光,暖意融融,皆是自己的影子。
心头漏跳一拍,想着自己莫不是被他美色所惑,赶忙移开目光,不打算理会,与此同时心底暗暗想着:哼,还说轻云那番话不是他交代的?这不又继续见缝插针给江柏舟泼脏水?
男人的话听听就好,信不得真,左右谢兰音认为能和他同床共枕做那档子事就够了,其余再多的,她不想给,也给不起。
眼看她又重新缩进龟壳里头,沈霁低低叹息了声,想来还是要循序渐进,慢慢来。
此后无话,二人吃过饭菜,饮了杯茶水漱口,却见门外送来一封书信,言明交给谢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