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广播体操,谢灵誉又带着孩子们仔细活动了手脚,热身完毕,才放他们组队蹴鞠。
姜翘撑着头,坐在檐下,一脸姨母笑。
瞧瞧这一群胖墩墩的小孩儿,多有朝气!
……但是他们好像,确实胖了亿点点。
之前大家都穿得厚实,并不明显,现在换了单层的短衫和长裤,谁的肚子圆溜溜,一眼就看得出。
除却爱吃素的邱岁卿和饭量小的谢温德,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涨了点肉。
尤其是本来就壮的梁劲松,现在这个体重已经算不得是壮了,纯纯就是脂包肌啊!
谢灵誉也感到惊讶,看了看姜翘,又看了看孩子们,有些心虚地摸摸胡子。
他也没资格说孩子们贪嘴,因为跟着孩子们一起到典膳内局用膳,他也比往常胖了些,只是他从前清瘦,这肉长得不打眼。
不到一刻钟,最胖的梁劲松和第二胖的冯巍然便放弃了。
“累坏了,真跑不动了!”梁劲松呼哧带喘,拿汗巾子不住地擦汗。
冯巍然长呼一口气,说:“我觉得我的鼻子被堵住了,喘不上气来!”
胡品高见他们俩都要歇着,左看看右看看,并未出声,也跟着他们一齐找了地方坐着。
好嘛,这三位的脂肪最厚实,也最先放弃运动。
言风裳把球踢给妹妹,而后叉腰道:“你们不玩,人就少了,这多无趣啊!”
姜翘也跟着说:“就是就是!”
言风棠脚踩着球,看向姜翘:“不如姜娘子也一起来?”
姜翘连连摇头:“罢了罢了!”
她对踢球一窍不通,上场跟谁一伙都是裹乱。
梁劲松没骨头似的靠在柱子上,说:“蹴鞠太累了,我需得歇歇!歇歇……”
瞧他这气若游丝的样,姜翘就更担心了,关切地说:“梁小郎君若是轻易就觉得累,兴许是身体沉重,过于痴肥,若是瘦些,会好许多。”
梁劲松不可置信地张开软乎乎的小肉手:“我胖了很多吗?”
在场所有人一齐点头。
梁劲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家尚武,从来都是以身强体壮为美,像他这样胖,可忒丢人了!
仔细想想,自打衣服换薄些,家里人看他的眼神真的不大一样,莫不是在笑话他?
“姜娘子做的好菜肴难以抗拒,这我要如何瘦下去啊!”梁劲松欲哭无泪。
姜翘起身,掸了掸裙子,道:“别担心,冬日长胖些无妨,我改一改之后的食谱,尽可能让大家都恢复从前的模样。”
小孩子太胖太瘦都不好,健康最重要,她要改善孩子们的饮食结构,严防他们挑食暴食才行。
她这番话给其他孩子也提了醒,虽然他们没有梁劲松胖得那么夸张,但也涨了不少秤呢。
体育课继续,不爱运动的三个小胖堆儿被言风裳强行叫起来,姜翘则是回典膳局安排接下来的食谱去了。
艰难的一堂体育课结束,梁劲松觉得自己魂儿都丢了,这运动量简直是太为难他现在这个体重了。
好在这是最后一节课,谢灵誉留了今晚的功课之后,孩子们便可以愉快地吃饭去了。
健康食谱没能这么快就安排出来,今晚又不是姜翘当值,变胖的小朋友们不约而同地克制了一点点,没吃太多。
梁劲松觉得自己的肚子变大了,少吃一点儿他都受不了,即便已经尽力去管住自己的嘴了,依然吃下了一大碗的白米饭,就更别提用来配饭的那么多菜了。
哎,减肥路漫漫,这才第一顿,不可急躁,不可急躁!梁劲松这样安慰自己。
用过暮食之后,孩子们与澹台勉闻告别,而后结伴出东宫。
各家的马车已经在横街等着了,为减肥发愁的孩子们神色各异地道了别,才上了自家马车。
梁劲松掀开帘子,里面竟然不是自己的书童,而是他好长时间没见到的长兄!
去岁阿兄回故乡代父亲探亲,如今已经有半年了才回来呢。
“来,让阿兄看看!”梁劲榕帮梁劲松接过书箱,然后拉着他坐在自己怀里。
马车稳稳当当地走着,梁劲松不怕有外人看到,便忍不住环住长兄的脖子,亲昵地哼唧了一声。
“哟,这是怎么了?”梁劲榕摸摸他的头,问道。
梁劲松不好意思地笑说:“半年不见,想阿兄了!”
“想我都想胖了是吧?”梁劲榕捏捏弟弟肉嘟嘟的脸。
“哎呀,阿兄有所不知,”梁劲松把他的手晃开,揉揉脸颊,“如今我与太子殿下和其他同窗一同用膳,那典膳局有一位庖厨,实在是忒厉害,她做的每一道菜都好吃!”
梁劲榕打量了一下弟弟,艰难地说:“那也不至于……胖这么多……吧?”
梁劲松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旧事重提:“阿兄可否记得,去年授衣假,阿耶带我去衙门,我跑到典膳局吃了罐头?那值得我铤而走险的,正是这位庖厨的手艺。”
“你还知道‘铤而走险’呐?”梁劲榕又捏了捏弟弟的鼻子,“不管怎么说,往后万不能这样吃下去了,你要勤加练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