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吓到村民们,所有孩子都不可以直言真实身份,只装作普通富家子弟的模样,随从也不多,除却姜翘和谢灵誉外,就带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
姜翘好奇:“那应给使呢?”
“应给使不去,”谢灵誉解释道,“他一出现,村民定然能猜出这一行人的身份了。”
得,这回真是《变形计》了。
失去锦衣玉食的小朋友们,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村里的毒蚊子。
这可和去亓蒙山牧场不同,牧场的清洁工作很到位,又有许多人悉心照顾,现在真要让这群孩子去农村,实在是由奢入俭难。
姜翘倒是无所谓,在她小时候,她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全都住在村里,最早的时候还是住土房呢,没比现在先进多少。
她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随身物品,然后跟随着队伍出发。
路途遥远,这次姜翘没有马车可坐了,只能自己背着包袱跟着走。
有个侍卫姐姐叼着狗尾草问她:“要我帮帮你吗?”
姜翘乐了:“我劲儿大着呢!”
“来来来,待会儿歇着的时候掰个手腕!我叫姜梅子,你是姜翘吧?”姜梅子掂了掂佩刀。
姜翘提着包袱,前后悠荡着,“好巧,我们同姓。掰手腕也不是不行,但我得先听听你过往赢过多少,再决定要不要跟你比。”
她可以不比,比了就得赢。
姜梅子身旁的另一个侍卫姐姐举起她的手,道:“这双手可是打遍我们小队没输过的,姜翘娘子确定要比?”
“那算了那算了!”姜翘立刻认怂。
庖厨再大的力气,也是用在做饭上,她总不能挑战人家的长处去吧!
四辆拥挤的马车里塞满了小孩儿和行李,虽然外面走的人累,但孩子们也不好受。
出了京城,坑坑洼洼的土路走起来太艰难了,这时候的马车还没有高坐,全都是铺个垫子,在上面跽坐或者盘腿坐,稍微过个沟沟坎坎,脑浆子都能摇匀了。
天黑之前,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陈家村。
陈家村现如今住着四十几户,大多都姓陈,外姓人只有两户。
村子里像模像样的,房子盖得分散,但没有太明显的优劣之分,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养了家禽,但打扫得也干净,并没有鸡粪味飘得老远的情况。
孩子们进了村,便从马车上下来,相互搀扶着走。
这一路上真颠坏了,他们到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
言风裳等习武的孩子好一些,但较为文弱的几个孩子就有点受不了了,脸色苍白得吓人。
谢灵誉找到把房子租给他们的人,交涉过后,就领着大家去休息了。
一共两个小院,男女各一间院子,屋子也多,都住得开。
姜翘看了一圈,觉得还算干净,因此放下包袱后,只把土炕上的草席抖了抖,又打湿抹布,仔细擦了一番,这便开始铺床了。
姜梅子看她适应良好,与同伴对视一眼,放下心来。
她们当侍卫的,风餐露宿也能习惯,就怕这姜典食住惯了舍馆,她们无暇照顾她呢。
几人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差不多,又去东屋帮几个小娘子铺床。
姜翘看崔雪娥眼神迷离,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道:“先好好休息一会儿,饭好了再起来。”
暮食的食材是村民给送来的,其中一个婶子看他们人多,还把自家做的小菜拿了过来,免得他们不够吃。
姜翘谢过之后,与两个会做饭的侍卫一同准备暮食。
好不容易折腾过来,食材又不算丰富,因此一切从简。
大半个时辰以后,当孩子们汇聚在餐桌前,由衷地舒了一口气。
累惨了!但是有姜翘做的食物,这一点也不亏!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众人几乎要散架的骨头又重新紧了回去。
谢灵誉领着孩子们到处走,让他们参观了农民照顾田地的模样,又带大家到河边转了一圈,这一路上都有姜翘这个金牌解说员来解答孩子们的问题,仿佛没有什么能难倒她。
无论是地里的各种植物,还是清澈河中的游鱼,姜翘全都认得出。
这也给孩子们造成一个误解——他们以为想要当好庖厨,就一定也要懂这些呢。
事实上姜翘只是对这些感兴趣,再加上幼时耳濡目染,所以才略懂一二。
真要让她种地,那技术还是比不过真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照顾好一小块菜地就已经不错了。
粗略认识过农事之后,再之后一天就要实践了。
所有农活里,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的是除草。
陈家村是今年京城周边第一个试点种植玉米的村子,村民对这杆子一人多高的植物也不太熟悉。
虽说当初来教学的人讲得很明白,但庄稼人对陌生的作物是没法放心的,只有看到收成那天,才算是积累起了经验。
孩子们被分配到公田帮忙,给玉米除草。
所谓“公田”,就是归属国家的田地,一旦国家要试验什么新品种的作物,村民就要一起在公田种新作物。
只需要交上几筐成熟的粮食,方便宫中的人做对照样本,其余收成都给农民,总体来说稳赚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