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股味道。
不会有错!
因为那时其它门派掌门出声调侃过,那杯茶的茶叶早已绝迹千年,余留的极少。
可……
柳屏细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眼中又有些疑惑。
掌门那茶可增灵力,而眼前这茶,却似乎只有那股味道尚存。
“阿篱是个好孩子,只是心思太过纯正,之后还要拜托诸位多担待。”
不等柳屏多想,年长女人再次出声,俨然一位关怀后辈的长者模样。
“不。”柳屏与李兆诗对视一眼,在李兆诗怀疑的眼神中,他犹豫着开口,“前辈帮了我们众多。”
一瞬间,李兆诗因为这个称呼瞪大了双眼。
年长女人微微一笑,没作回答,视线悠悠落在不远处的江初篱身上。
江初篱正俯身笨拙地给女孩编头发,女孩朝她不知说了什么,她脸上一红,竟是笑了出来。
这样的江初篱,他们从未见过。
宋予籍静坐在他们身后,见此她垂眸。
这就是她的家人们吗?
“她是个好孩子,若是我还活着,一定会把她留在身边。”
一瞬间,几人纷纷看向年长女人,面上是难以掩饰的错愕。
女人笑笑,似是毫不在意。
“我们只是几缕残念,随这封印苟延残喘至今,若我们还在,她也不会那么苦。”
说到最后,女人的声音也低下来了,她眼眸落寞,唇角的笑意也变得苦涩。
凤凰一族可是极其护短的。
可怜的孩子,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
若是她们还在,怎会让她一个人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伤。
可她们只是残念,只能看着。
看着那孩子即使受过万般伤痛,也只能执剑向前。
她们又怎么不心疼。
柳屏视线轻落在女人身上。
精致却残破的衣衫,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她们死前,经历了一场恶战。
“阿篱很好,所有人都很喜欢她,但是她不能永远留在这。”
女人沉默了片刻,抬眸:“请诸位,将她带回去吧。”
“那要如何回去?”
李兆诗急忙出声。
“杀了我,杀了我们。”女人抬眸,眼神平静。
她们以魂为阵,寄居于此,杀了她们,便是破了阵。
“……需她亲手来。”
闻言,连李兆诗都不由得一怔,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江初篱。
女孩们笑嘻嘻围住江初篱,她俯身不知在和她们说什么,眉宇满是放松的笑意。
“我们不行吗?”
半晌,柳屏出声道。
“她是一切的起,也是一切的了。”女人似乎对他的问题早有预料,顿了顿她瞥眼看向柳屏,含笑的眉目间流露出一股傲然,“何况,你根本杀不了我们。”
如今再狼狈不堪,她们也是曾凌然万物的凤凰一族,受天道喜爱与庇护。
纵然只剩残魂,可骨子里的傲然依旧,她们不许自己那样随随便便死,更不许她们随随便便死在外族人手里。
她们要用最后的魂魄,为最后的族人,搭起一条路。
“我们要怎么做?”
良久,柳屏起身,恭敬朝女人一拜,女人平静地接下他这一拜,唇角微扬。
“你也是个好孩子,我没看错你。”
“稍作休息吧,你们也累了。”
奇怪的是,女人并未直接给出答案,而且朝她们淡淡嘱咐,似乎只是在给予客人最基本的关心。
说完,女人转身离去。
“……师弟,我们现在?”李兆诗犹豫片刻,见柳屏没动,也没动,只是出声询问。
柳屏垂眸,似是思考。
“宋予籍,你去呢?”
宋予籍起身,头也不回地朝李兆诗招手:“休息。”
“诸位。”
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屏略有错愕回头。
江初篱眼神温和,见她们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也只是微微一笑。
“可以聊聊吗?”
李兆诗与柳屏对视一眼,心中升起警惕。
方才的对话,她是听见了吗?
顿了顿,李兆诗颔首浅笑:“江师……姑娘,请。”
李兆诗咬了咬舌头。
差点叫成师妹了。
江初篱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没过多执着,落座后视线扫过桌上的茶具。
“实在不好意思,我似乎忘了很多事,不知能否问一问诸位,我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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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任她们交流真的可以吗?”年长女人站在窗前,远远看着和柳屏他们交流的女子,面露担忧。
“放心吧,她能承受的。”
少女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随意搭在桌上,手指往前一伸,桌上白玉般的笔顺势向前滚动。
“先前那几人呢?”
年长女人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少女,神色间对她给予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们不行,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笨蛋小阿篱肯定会被骗的。”
说不定已经被骗好多次了!
才不让笨蛋阿篱和那群人接触呢!
少女愤恨地踢了踢桌腿。
见此,女人也只能叹口气作罢,她摇摇头正要开口,神色却突然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