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鹤生轻笑一声,眸中寒芒乍现。
知道有人跟着,却没想到是这种理由。
原来是一早就被惦记上了啊。
“您可不要吝啬啊,您也不想,在这位姑娘面前……”未尽之语在佝偻男人的一声笑中展露。
曲鹤生似是觉得很对,跟着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佝偻男人脸上的笑意扩大。
“但是,她不会介意的。”曲鹤生笑道。
因为出手不阔绰而被嫌弃,想想也知道她不会,何况她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少灵石,毕竟她对他不算熟悉,不会无聊到想打听他的钱财。
虽然是事实,但是……曲鹤生就是莫名有点不高兴了。
他忍不住想到。
她与陆冠清是旧友,她是不是更了解陆冠清,陆冠清是不是曾也像这样站在她面前。
她这种看起来就不沾世俗的,陆冠清是不是曾给她用灵石买过东西……
越想越烦。
曲鹤生忽的扭头,眸子执着:“待会进去,有什么看上的,我付。”
这点他肯定比陆冠清强!
面具后的江初篱微怔,不明何意,疑惑的眸子看向他,却见曲鹤生迅速转过头去,对着佝偻男人冷道。
“还有事吗?”来自更高阶层的修士威压稳稳罩住佝偻男人,佝偻男人脸色一变,慌张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没,没事,请,快请进。”佝偻男人收回视线,心里连连叫苦,随即侧身让出了道。
本来见两人身姿修长,气质出尘,加上最近曲氏宴请四方,来了不少宗门,佝偻男人便料定二人是宗门弟子,带着好奇出来闲逛,而能如此随意,想必也不是什么大宗门的重要弟子。
佝偻男人想着自己好歹也是筑基后期,打算敲诈两人一番,没想到,竟然是啃了块硬骨头。
“可我有。”
曲鹤生没动,反而眸中含着笑意看向佝偻男人,佝偻男人心里一阵后悔,面上却只能陪笑,谄媚的姿态一览无余:“您说,您说。”
曲鹤生收了笑,眸子认真:“带我去见这的主人。”
覆杏街的主人?
江初篱皱眉。
佝偻男人谄媚的面色一僵。
“您说什么呢?我这种小人物怎么会认识……”
“曲氏。”
正当佝偻男人绞尽脑汁想要编出来几个理由,却听曲鹤生骤然打断他,简单的两个字,另佝偻男人沉默了。
上天啊!
今天晚上来了那么多人,他怎么就偏偏挑了这两个!
佝偻男人内心叫苦不迭,面上顺从着:“……请。”
跟着佝偻男人的步伐,真正的覆杏街展露眼前,虽已是夜深,可覆杏街却仍有摆摊买卖的人来往,而那些人的背后,几乎每个门前都悬挂着一盏灯笼,却只有寥寥几个亮着。
偶尔有几个看见佝偻男人眉头一皱,接着注意到他身后的两人,迅速低下了头。
“挂灯的,是可以做开张的,灭了的,是不做的,有什么喜欢的吗?”曲鹤生附在江初篱耳边轻声道。
江初篱抬眸摇头,对着曲鹤生的眼眸清澈,隐约透着光,叫他不禁一愣,随即发现两人的距离已然是过近了,他连忙逃离江初篱身侧,心跳快得他忍不住眨眼。
“等下。”
曲鹤生忽的在一个摊子停下,摊贩没说话,眼神朝佝偻男人看去,佝偻男人沉默着点点头,他才敢笑道。
“公子好眼光,这东西来头可不小,据说是从几百年的秘境里拿出来的,您知道,秘境里的东西都是个顶个的实用,而这簪子它不仅实用,而且……”摊贩笑着看向另一侧的江初篱,眼神意味不明,“还很适合送心上人啊。”
曲鹤生揉搓簪子纹路的手一顿,看似平静地推了回去,镇定自若地起身。
“没事了。”
曲鹤生眼眸有意无意瞥过江初篱,却见她眼神疑惑地看向一个方向,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随即朝他看了过来。
虽隔着面具,可曲鹤生还是能从那双眸子中看出她隐藏的担忧。
他漫不经心地扫过方才江初篱注视的方向,他当然是知道江初篱看见了什么。
宋予籍是在覆杏街长大的,难得回长玉,自然是要到覆杏街的。
而且……
那人还在这了。
正想着,一道人影从江初篱身侧飞快闪过。
江初篱倏然摸向腰间:“玉牌。”
李兆诗才给她们补过的玉牌。
“呦,是那孩子啊,那可得快点追上去了,不然的话,啧啧啧。”摆摊的人本来因为曲鹤生没有买而不悦的心情,随着那道身影掠过骤然一变,眉开眼笑,全是满眼故作的惋惜。
江初篱闻言片刻迟疑后,朝曲鹤生道:“我去一下,待会儿我再回这等你,你先去找人。”
玉牌上还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果难以设想。
“阿篱!”
江初篱回头。
曲鹤生顿了顿:“小心些。”
要不是知道那孩子是那人的手下,和宋予籍认识,不会随意出手,他就提前拦住他了。
“好。”江初篱眸子笑意尤深。
望着江初篱渐渐远去的身影,佝偻男人小心翼翼看了眼曲鹤生:“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