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随着新娘花的大卖,与其相关产业也兴盛起来。
就比如做头花用的绸缎绢纱,省城纺织厂就陆续新推出了很多种,各种颜色的都有,甚至连那种塑料的花枝现在都有卖的。
张明花上次在百货大楼见过,她想过新娘花会火爆,没想到会火成这样,她这算不算无意中推动了多个行业的进步吧?张明花臭屁的想着。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做普通头花,对新娘花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热情,觉得花样也就那些了,别的饰品到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不过随着繁忙而劳累的秋收逐渐拉开序幕,她没心思跟精力去做手工,整天忙得腰直不起来。
割稻子打稻子,掰玉米掐高粱,收大豆,打谷子,从金色的秋天一直忙碌到下了第一场雪的初冬。
手上的茧子都厚几层,张明花方才有时间喘口气,摆弄她的头花。
只是,看着手里的红绸子被自己粗糙的手指刮得拉出了丝儿,张明花无奈的笑了笑,回身拿过炕柜上的铁盒香脂,拧开抠了一坨,仔细抹了抹手,然后再放回去。
已入冬,她跟郑三斗早从西屋搬到了东屋,床不睡改睡火炕。
一铺大炕有三米长,两米宽,炕梢放着一对红色的炕琴柜,柜下面是开拉门并且两边带着抽屉的箱子架。
张明花把绸带手起来,从柜子里找出一包碎布头来。
将炕桌往一边推了推,打开包袱,挑出一些大块的布料。
用木头尺子跟画粉在上面分别画出几条白色的线,然后拿起剪子顺着线剪下来。
家里有缝纫机,她几分钟就顺着画的线缝完了,再塞上棉花,装上一对毛茸茸的耳朵,用黑线缝上胡须,一个圆鼓鼓的猫头抱枕就做好了。
郑三斗打外面进来,见她做的新玩意,还上手按了按。
“这个好,累了还可以垫垫腰,不过媳妇,是不是小了点儿。”
他这虎背熊腰的可垫不住。
张明花白了他一眼,夺过抱枕自己抱着,“谁说给你垫腰的?人家做的这是抱枕,抱着睡觉的。”
她没事儿做着玩的,手得养几天再做头花,不然把绸子刮得拉丝儿了,做出来的头花不好看。
郑三斗一听,立马嫌弃的将她抱枕给丢一边去了。
还以为是垫腰的呢,原来是跟自己争宠的,这怎么行!
他揽着明花的肩,颇不甘心的问道:“媳妇,我是哪儿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你整这么个玩意抱着睡觉也不想抱我。”
张明花在他腰上拧了一下,娇嗔道:“大半天的瞎说什么?我就是没事儿做着玩的。”
这家伙,天天晚上缠着她酱酱酿酿不够,睡觉还得抱着自己,真的是太黏人了。
郑三斗被拧得呲牙咧嘴的,抓住她的手低头瞧了瞧,一秋天下来上面全是茧子跟细小的伤口,比刚结婚那会儿看着粗糙了很多,有些心疼,又没办法。
平时不上工可以,秋收不上工不行,这手得养上一段时间了。
张明花将手抽回来,不给他看,实在难看死了,“你不是说上山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魏哥打电话找我说点儿事,没上山,咱家柴禾够用了。”他还弄辉来几袋煤,留着过些日子烧炉子。
“你又要出门吗?”郑三斗秋收之前出去一趟挣回几百块,后来忙起来没时间,不然还得去。
“嗯,这次魏哥打算弄些海货回来。”他媳妇最爱吃海鲜了。
可惜不能带着她一块去,路上不安全也不大方便,等以后有机会的。
“我去给你收拾衣服,要去几天?”张明花说着穿鞋下了炕。
“怎么也要去五六天,媳妇,衣服先不着急收拾,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找个人过来跟你作伴吧?”
他们家这一片住户少,就零星有几家,有什么事喊邻居都听不见。
上次出去多少天他就担心了多少天,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不用,我不害怕。”张明花摆摆手,她胆子大着呢,一个人在家也丁点不会害怕。
“还是找个人吧,不然我不放心走。”郑三斗想了想,“让咱妈过来?”
张明花笑了,“行,让妈过来。”
郑三斗勾起唇角,抬手刮了下她鼻子,他媳妇这是又想娘家了,亏得嫁得近,不然时间长了见不到娘家人还不得哭鼻子……
第二天上午,陈秀珍跟张长贵一块来的。
张明花刚起来没多大一会儿,实在是昨晚被折腾狠了,早上没起来。
起来捶了捶酸疼的腰,随便吃了口饭,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她爸妈就到了。
两人溜达走来的,还给她拿来半袋子自家种的大黄米和刘美娟娘家给的花生,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豆子,都是明花家没有的。
陈秀珍进门四下打量了几眼,明花嫁过来她还是头一回来,“三斗走半天啦?”
“早上就走了,爸妈,你们怎么没把壮壮一块带来?”张明花找出棉拖鞋给二老换上。
“你大哥没让来,怕他住两天想家哭闹,到时候还得送回去。”张长贵进屋坐到炕上,“这屋真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