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这么大,能不亮堂吗?就是冬天取暖费柴禾。”陈秀珍可是体会到了,她家今天柴禾比往年都要费,幸亏家里柴禾多,女婿还给弄了几袋子煤,寒冬腊月也不担心。
不过还是砖瓦房住着舒心,自从搬到新家,没人趴墙头了,家里吃点什么好东西也不用藏着掖着的,自家新打的水井,再不用天天早起去挑水了,没事她还能去找明花她三婶唠唠嗑,反正是哪哪都好。
张明花倒了两杯水,又给她爸找烟,还拿出零嘴,昨天郑三斗收拾的有大兜子呢。
她家就两口人,零嘴她要是不吃,郑三斗是不会想起来找的。
“妈,新房子冷不?”她爸妈搬新到房子住有一段时间了,她是搬家那天回去了一趟看看,之后再没回去过。
“不冷,就是感觉有些空旷。”房子大,屋子多,家里人口却少了,没从前热闹了。
陈秀珍摸了摸炕上的垫褥,这还是结婚时她给做的,“明花,你大姐来信了,说是过年回来住几天,正好你姐夫放假有时间。”
张明花点点头,“我姐四五年没回来了,是该回来看看。”她爸妈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姐嫁得实在太远了回娘家费劲。
“妈,你上炕坐,出去看看,好像我七叔七婶他们来了。”
张明花听到外头“砰砰”敲大门的动静,赶紧迎了出去。
果真是郑连友跟韩玉芬,杨彩凤也来了,后面还有抱着孩子的郑向阳。
郑连友听说亲家来了,再忙也要来看看,进门就笑呵呵的拉着张长贵的手。
“来了一定要多住两天,咱们们老哥俩好一起多喝几顿酒。”
张长贵哈哈笑着,“我是想多住两天,可家里一堆事,明天就得回去。”
“老哥呀,家里有明辉呢,你有啥不放心的?该歇就歇歇,你两个儿子都孝顺,又有出息,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郑连友是真羡慕,张家四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尤其小儿子明宇,将来大学毕业那是妥妥的干部啊。
十年以后,用不了十年,张家就是整个公社都数得上号的人家了。
“向阳也不错,老弟别太谦虚。”
张长贵不是那种张扬性格,儿子出息了到处跟人显摆。
郑连友摇摇头,他这个儿子可差远喽,总是毛毛愣愣的。
郑向阳在一旁听着,没吱声,不过很有自知之明的摸了摸鼻子,还将脸扭过去了,他爸老拿他跟别人比,他习惯了。
明花家里今天少有的热闹。
杨彩凤平时不大来,主要是孩子小,加上肚子里又怀了一个,不方便出门。
她见明花做的猫头抱枕十分喜欢,拿起来看了半天,“明花,你不做头花了?”
“我这两天没做,干活手磨粗了想养两天再说,彩凤姐,你戴的头花是自己做的?”明花比杨彩凤小,一直叫姐。
其实从郑三斗这边论杨彩凤得叫明花嫂子,不过两人都不习惯,就这么各叫各的,也不影响什么。
杨彩凤点点头,她今天戴的是粉红色头花,她自己用碎布头缝的。
“我做的不好看,感觉丑丑。”
想去集上卖可她身子不方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明花挣钱。
“还行,挺好看的,就是缝的时候把粗边儿跟线头藏起来就更好了。”
张明花随手指点了她几句。
杨彩凤眼睛亮晶晶,连连点头,留神听着,一些简单的头花她会做,就是做出来的东西看着特别呆板,不如明花做的逼真。
经明花一指点,她立马开窍了,才明白,原来做头也是需要讲方法跟技巧的。
“不懂就让向阳带你过来,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儿。”
“好,谢谢你明花。”杨彩凤高兴的点点头,她早想问来着,又怕明花不乐意教她或者有什么忌讳的。
担心一旦开了她这个口子别人也来找明花,让明花为难,再者她又不是那种眼红别人吃饭的手艺一心想据为己有的人。
现在明花乐意教,她就好好学,至于以后指着做头花挣钱,她倒没想那么远。
韩玉芬在一旁一边看着孙子玩,一边跟陈秀珍闲说着话,时刻留意着她们这边。
明花一直是个大气的,只要不是特别让她为难的都会教,自家儿媳妇就是想得太多了,反而弄得妯娌俩个有些生分。
中午明花做了一桌子菜,吃完饭,郑连友一家坐了会儿便回去了。
张长贵跟郑连友喝了点酒,躺炕上睡了一觉,起来就前后院的转悠。
他这人闲不住,总想着找点儿活干,可明花家人口少能有多少活?
实在没活他就抢着喂猪。
明花劝也没用就随他去了。
家里这头猪喂半年多了,长得好,已经有一百四五十斤,估计喂到过年可以宰了。
不过张长贵住了一宿,第二天还是回去了,说是家里还有活呢,实际是放心不下。
陈秀珍留下跟明花作伴,每天没什么事,见明花做的抱枕好看就跟着学,还帮着做头花,连缝纫机也学会用了。
邻居余婶经常会过来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