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真儿起来,果然身上全是玉碗的碎片和茶水。
可真是太狼狈了。
“怎么样了?”这时李珩和林太后也过来了。
真儿帮她拍打着一身的茶水,她拿着帕子按住伤口。
林妩已经跪在了桌边,这事发突然,林太后指着她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倒是林嫣过来扶住秦玉柔:“妩儿妹妹一时不小心,秦妹妹你感觉如何?”
秦玉柔感觉得赶紧止血,她已经感觉到血透过帕子要渗出来了。
她看着林嫣问道:“太医来了吗?”
天啊,会不会失血过多,会不会她一动就牵扯到大动脉,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林太后这才反应过来喊人,准备先将秦玉柔找个地方安置下去。
见一名太监蹲在她身前,秦玉柔僵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被太监背这事她感觉有些尴尬
真儿见她犹豫,赶紧也蹲了下来,唤着她快些过来,周围的人也都让她别耽搁。
“你……你行吗?”
“娘娘别怕。”真儿鼓励着她。
秦玉柔正要走过去,却一下子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周围一阵吸气声,秦玉柔僵僵地看着抱起她的男人,他垂着眸,眉宇微蹙。
李珩张口:“还磨蹭什么!”
秦玉柔心中一惊,他就知道皇帝没这么好,瞧吧,她都伤成这样了,居然开口便是斥责她。
“都退下,围在这里做什么。”
秦玉柔怔住了,原来不是在训她,身体也随着抱着她的人开始动弹。
皇帝抱着她,旁人看着她,她真的感觉比让小太监背还要羞耻。
她闭上眼睛,把脸朝李珩的怀里靠了靠,希望旁人都看不到她。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等差不多脱离人潮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一睁开就看见了那边站着的沈清。
她仍然是那般清清冷冷的,看她的时候目光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李珩将她直接抱到了离得比较近的庆元殿,魏烛和薛少铭一起提着药箱而来,严嬷嬷也闻讯过来,她一拿下那帕子来,刚止住的血便流进枕头里。
魏烛检查了刺破的深度,给她清创,那旁薛太医也开好了补血温养的方子。
高鸿一扭头,发现皇帝面色煞白。
很少有人知道,当今皇帝对血和血腥味极为反感,甚至到了见之会头寻目眩的程度,甚至会忍不住呕吐。
他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您出去等一下,等太医包扎好,奴才再去叫您。”
“无妨。”李珩捂着口鼻,撇过脸去,又忍不住去看秦玉柔。
她没有晕过去,强烈的痛感和失血的恐惧反而让她很清醒。
这时候林太后才赶了过来,差点和一盆血水撞上,一行人花容失色。
而床上的人已不见白皙的脖颈,魏烛给秦玉柔上了金疮药后便用绸布包了一圈又一圈。
“怎么这么严重。”连林太后都有些慌了,无论是秦玉柔的衣服上还是庆元殿的枕头上,入眼都是大片的血渍。
“这伤口若再往里面深半指,恐怕就算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魏烛擦了把头上的汗,又朝秦玉柔说道:“娘娘也无需太担心,臣在外面守着,一个时辰后再给您重新换副药便能完全止住这血。”
两位太医退下后,秦玉柔仍是不敢动一下脖子,但是知道血顺着脖子似乎是流到枕头上去了,而棠喜说过,皇帝不喜血,她最好还是遮一下。
见她欲要去摸伤口,李珩赶紧握住了她的手:“不要碰。”
秦玉柔不作声,她可是为了皇帝好,不领情那就算了。
林太后看见这一幕,目光幽邃,深不见底,开口道:“皇帝还有政事要忙吧,你放心去处理,哀家在这看着。”
别了吧,就算林太后是为了护住自己的侄女,也不必做到如此,谁也不自在。
秦玉柔微微晃了下李珩握着的手,眼神里透着抗拒,希望皇帝能看懂。
“母后先回莲花阁坐镇为好,那边也需要您主持,臣妇们还是要好好安抚。”
林太后听出这话是让她离开,脸上端着笑让秦玉柔好好休息,一转头笑容全部消失。
刚才所有人都看见了,皇帝抱着安妃,如今竟还让她在庆元殿养伤,她冷笑着,皇帝这是将对安妃的宠爱明明白白摆在众人面前。
林太后走后,秦玉柔从将手抽出来,准确落在了脖颈旁,瞧见皇帝的脸色不算好,棠喜说得都是真的,他这症状莫不是现代人所说的晕血症?
“陛下,您也去忙吧,臣妾想休息会儿。”那他呆在这里应该很不舒服。
李珩点头,手也渐渐舒展开。
秦玉柔原本是想直接睡下的,但忽然想起吉美人那话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真儿?”
秦玉柔轻唤了几声,真儿来到了床前。
“怎么了娘娘,是又流血了吗?”
秦玉柔摆摆手:“我想让你去盯个人。”
真儿指了指她的脖子:“我得在这照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