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柔心里呐喊着救命,本以为要下班了,领导却要拉着她加班。
侍寝这事,在她看来才是真正上班的开始。
她心里哀怨着,但也知道这是李珩在向乌蒙展示对她的好,或者是展示对她今晚表现的赞同。
不得不说,李老六真是不会落下任何一次能利用的机会。
雪慢慢下着,打在伞上发出簌簌的声音来,李珩开口说道:“你爹中毒这是不能往外透露,可能得委屈你一下。”
秦玉柔笑道:“明日是不是全朝野就都知道了,堂堂秦相被他女儿气晕甚至吐血了?”
李珩低声道:“你还笑得出来?”
“只要臣妾的爹好好的,这种‘罪名’臣妾就算背负一百个都行。”
她呼着气暖着手,白色的气让她的笑温暖又柔和。
李珩静静看着没有说话,自贤妃去世之后,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了。
两人继续走在回玉楼阁的路上,迎面碰到了柳明雪一行人。
“陛下万安,见过安妃娘娘。”
按照位份,柳明雪只是美人,自然要向秦玉柔行礼,但是秦玉柔慌慌张张的,竟然也回了全礼,看得李珩和柳明雪都愣了。
“咳咳,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柳明雪回看了眼不远处的乘风阁:“同丽嫔娘娘手谈了几盘棋,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
李珩点头:“回去的路小心点。”
柳明雪再次行礼后便带着白芍走去。
秦玉柔胸膛里的心脏砰砰跳着。
这种场合是什么,是修罗场啊,她现在真的还要继续带着皇帝回宫吗?不对,是皇帝非要跟来的,还是赶走得好。
“陛下,要不您还是去云台阁吧。”秦玉柔小声说道。
李珩不解:“好端端的,朕为何要去云台阁?”
他们身后实在有太多侍奉的人了,秦玉柔拉了拉李珩的衣袖表示有话要说,李珩招手,所有人都停下。
秦玉柔拿过真儿手上的伞来,给李珩打着,往前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下,看了眼周围没人才开口:“陛下,云美人就是那位柳姑娘吧,臣妾知道这事。”
李珩看着秦玉柔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知道?你什么时候……”
据他所知,秦丘并没有将沈清是柳明雪的消息递进来,难道是她从其他途径得知的?
等等,在柳明雪还没入宫的时候,秦玉柔就曾写信给秦丘,让他不要阻挠她进宫,也就是说,她已经知道很久了。
他想反驳,但又说不出欺骗的话来:“就算她是又怎样,她是柳明雪,朕就该去她宫里?”
秦玉柔一愣,谁不想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一心一意啊,哪怕是再宽容大度,往后日子长着呢,宫斗剧演到最后,再善良的小白都会有黑化时刻。
“陛下,你们两人相互心悦,臣妾夹在中间算什么啊?”算夹心饼干嘛,秦玉柔累了一晚上,打了个哈欠后继续说道:“臣妾只愿陛下顺应自己的心,这样她好您好臣妾也好。”
秦玉柔被寒风激了一下,手上的伞也微微晃动,李珩抬手准备接过来。
秦玉柔不懂,眼神问他做什么。
“松开手。”
秦玉柔“奥”了一声,伞落入了李珩手中,见他居高临下地问自己:“你有没有认真记过朕说得话?”
她皱眉回道:“哪一句?”
李珩使劲攥着伞。
还问他哪一句,他凑到秦玉柔面前,僵着声音道:“朕是不是说过,朕不喜欢柳明雪,也不喜欢沈清,你为何一句都记不住,偏偏就只信禧嫔的话?”
秦玉柔一脸茫然:“您都把人接进宫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珩气极反笑:“那朕还把你纳入宫了,难道是说朕也喜欢你吗?”
秦玉柔觉得李珩是在强词夺理:“这能一样嘛,陛下您纳臣妾进宫,那是无可奈何,您纳云美人进宫,那是筹谋已久,两者有天壤之别。”
李珩一顿,他确实没有好好向她解释过这事,情绪平复后,他淡淡开口道:“朕没有筹谋,朕让她入宫只是想保护她,仅此而已。”
秦玉柔呆呆地听完他的话,转念又一想,也就是说,现在的皇帝没有喜欢的人?
她又开始咬指甲,李珩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没有说什么让她烦恼的事情才对。
“没有旁的事的话,咱们可以走了吗?”
秦玉柔放下手,抿紧唇点了下头,竟没发现皇帝一路给她打着伞。
一直到两人回到玉楼阁,秦玉柔都觉得脑子乱乱的,一直到两人都躺在床上的时候,她都没有再与李珩有多余的对话。
她分析了下现在的情况,李珩没有喜欢的人,但是对自己有动手动脚的一些行为,那她现在的处境好像有些微妙。
虽然李珩之前信誓旦旦地说,抱着她就想抱着根木头一样,但总觉得可信度有点低,毕竟他今日借着安慰还牵过自己的手。
虽然是挺温暖的。
“心事重重的,在想什么?”
秦玉柔神色平淡:“在听雪的声音。”
她就是觉得烦,一晚上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有些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