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成虚礼了,难道是贵妃特有的待遇?
秦玉柔跟在李珩身后进了房, 高鸿放下奏折就走了, 与真儿擦肩而过,她轻轻地在桌上放下了糕点。
从李珩入阁子开始秦玉柔就四处打量着, 想着不如直接问:“陛下,周统领今日来了吗?”
李珩有些诧异,多日不见, 秦玉柔竟然开口问得是旁人,面上不由有些冷:“来了,贵妃找他何事?”
突然从安妃变成贵妃, 秦玉柔感觉有些怪怪的, 但她发现, 周围人的适应速度都很快。
她没有察觉到李珩进门后的情绪变化,只照常边沏茶边回答道:“只是听说周统领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不知道有没有痊愈。”
李珩想了想后回答:“他还未休息好,但不要命,朕也拦不住。”
五王爷当时派来的暗卫实在是多,也了解他手上的暗卫情况。于是当日,三四个人围攻周寻,将他的肋骨打折了一根, 背上也挨了一剑。
这等重的伤, 光是行走都疼,李珩实在不希望他勉强自己, 但是周寻就是不松口。
当他以为周寻是多有责任心多护主的臣子时,周寻却问道:“陛下,您日后还打算对付秦家吗,臣能和真儿姑娘在一起了吗?”
李珩笑了笑,有些无奈道:“就算朕当时拦着,你就遵命了吗?”
他听说周寻让休沐的好友买了一副耳珰,不久真儿耳朵上便多了一副价格顶周寻一月俸禄的玩意,他当时只是没心思多同周寻去掰扯这些。
还有秦玉柔和真儿被关禁闭,周寻也是第一个敢上来求情的,他那司马昭的心就差来求他赐婚了。
周寻错愕之后赶紧跪下:“臣……臣无话可说。”
李珩让他起来:“朕又没说治你的罪,不过你如今还是养好身子,莫急。”
周寻抿着嘴摇头,本想压住自己想控诉的心,但还是忍不了:“恕臣直言,臣是怕有人想挖臣的墙角,臣……断不允许。”
他是万万没想到,皇帝在他之后派了朱胜之来玉楼阁,搞得那小子这才几天,提起真儿姑娘就脸红心跳的。
李珩笑他没出息,周寻却没来由地顶撞了一句:“若哪天贵妃娘娘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比您优秀的男人,您就能体会臣此刻的心情了。”
李珩不以为意。
“比朕优秀?很遗憾,她见不到。”他倒不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好,只不过他会挡在她面前,让她谁也看不见。
见周寻还在那旁叹气,李珩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若这般不安,朕便给你赐婚。”
这次暗卫其实算是功过相抵,五王爷逼宫那日,守在庆元殿的暗卫内部出了叛徒,在换班时候被全部拿下,若不是秦玉柔领着两个人挡了一下,恐怕他那晚真的会没有命。
但这些事也不是周寻一人的问题,他负伤在先,这几年也任劳任怨,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成亲的时候。
但是周寻却撩起袍子后再度跪下:“请陛下收回成命。”
且不提受之有愧,周寻还有一层不愿的理由,看着李珩不解的眼神,周寻喉结微动,不好意思地说道:“臣想让真儿姑娘心甘情愿跟着臣,而不是被圣旨捆绑着。”
李珩没想到周寻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见拦也拦不住,赐婚也不成,只好随他来。
这头秦玉柔听完李珩的话,心知他也瞧出了周寻和真儿之间的情感,又觉得周寻那般沉稳的人竟然也会心里急,笑怎么也掩不上了,只朝守在门边的真儿说:“真儿,你且下去吧,这边没有什么伺候的。”
秦玉柔的笑实在太过明显,真儿羞红了脸,待她走后秦玉柔便拉着李珩坐下,让他好好讲讲周寻是如何要着来的。
李珩看着那纤纤玉手拉着自己,突然想起那双手的触感来。
那指尖曾经停在他的唇边,带着柔软和滑嫩。
“周统领竟然连赐婚都拒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真儿了。”听完李珩的简单描述,秦玉柔好似听完了一曲情深大戏。
“这就算很喜欢了?”
秦玉柔给李珩倒茶,笑嘻嘻道:“周统领重礼重情,尊重真儿的想法,不强逼真儿妥协,还拖着病体而来,怎么算不上很喜欢。”
“那朕呢?”李珩接过秦玉柔的茶,看着她眉目含笑,仿佛是极为欣羡这样的情感,他不禁道:“朕也是负伤而来,一样没有强迫于你。”
秦玉柔觉得手上的茶热得很,心想这皇帝怎么回事,话里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您的伤,如何了?”
李珩见秦玉柔顾左右而言他,只能接下茶杯并收回目光来:“胸前已开始结痂,但胳膊那处似乎触到了经络,还需调养。”
伤筋动骨这事情秦玉柔再明白不过了,更不用说李珩是被剑刺伤,能在她眼前保持着这副与平常无异的姿态都应当是忍着疼的。
“你这样看着朕作甚?”
秦玉柔不想揭穿李珩,毕竟作为皇帝,也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弱点来:“啊,臣妾在想陛下今晚留不留用晚膳,留用的话该做些什么饭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