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见她回答,李珩嗤笑道:“难道是你爹做的?”
“哈?”秦玉柔摇着脑袋,她是喝多了,不是喝傻了。
“当然不是,臣妾的爹做这些能得到什么好处吗,倒也有,让您的位子更稳固。”秦玉柔想不出旁的原因来,一股脑把所想都说了出来:“秦家与先太子没有什么生死大仇,不过老秦确实不喜欢先太子,为难的事情估计也有,但真不至于动手杀人,那可是先帝最喜欢的儿子。”
先帝喜欢先太子到可以找人替他顶罪,柳家就是因此获罪。
李珩缓缓道:“先太子为人谦逊有礼,宽容大度,秦相没有得到他的赏识便生了歹心,这点就够了。”
天地良心,她爹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最多是这先太子不好控制,不符合老秦的择主需求。
秦玉柔感觉浑身无力,撑着下巴勉强抬着头:“臣妾所知甚少,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大约先太子也非完美之人,您觉得呢。”
“安妃是在说秦相是苍蝇吗?”李珩冷笑。
秦玉柔可没想骂自家父亲,但是自古权臣,到底是铆足了劲往上爬的人,抓住机会不用那是傻子。
“朕觉得是怀璧其罪,被太多人觊觎。”
秦玉柔闻言微微一怔,心想这皇帝可真会偷换概念,她晃晃悠悠地反驳:“陛下想知道家父对先太子的评价吗?他说先太子是笑面虎,心高险恶……怀璧,陛下你当真觉得贵兄毫无瑕疵?”
这话她确实听她爹提起过,只是当时的她还没有什么政治敏感。
不过,老秦为何如此说先太子来着……
没等秦玉柔想出个所以然来,那旁李珩重重将茶杯放到桌上,碎裂声炸开。
秦玉柔被吓得清醒了一些,她捂着嘴做出干呕的动作来,希望以此表明自己不能再喝了。
“臣妾醉酒失言。”她连忙告错。
遭了,完了,刚才说话没过脑子!人家先太子忌日,自己居然还说诋毁的话,真是糊涂啊!
秦玉柔猛灌了自己两杯茶水,捂着胸口,再不敢开口。
还好严萍端着醒酒汤过来,打破了两人间的相对无言。
她见秦玉柔喝了这么多,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忙往地上磕头:“陛下,娘娘刚刚小产过,这么喝会喝坏身子的。”
李珩抬眼看向主仆两人,却只开口道:“高鸿,给朕换酒杯。”
严萍闻言,也感受到了皇帝似在生气,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转。
秦玉柔看向那裂开的杯子,心有余悸,再喝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什么来。
她知道李珩还在气头上,忙将两碗醒酒汤分开,顶着低气压说道:“陛下,请用醒酒汤。”
“多饮伤身。”她又往前递了递碗,但李珩仍然没有动作。
啊,非要她再哄两句才肯善罢甘休嘛,她做错了什么,竟然如此低声下气!
秦玉柔刚要忍辱负重地再次告错,却见李珩端起醒酒汤喝了下去。她略微松了口气,这才端起自己那碗喝下去。
在这里实在如坐针毡,她拿出十足十的演技表演呛水,那醒酒汤撒了一身,严萍立马上来给她抚摸着背。
眼下衣衫被醒酒汤浸湿,严萍只好搀扶着她先一步去沐浴。
高鸿这才从后面走过来,递上帕子,他早就看见李珩手心出了血,却不敢戳破。
“陛下稍等,奴才去喊太医来。”
李珩拂袖起身,自顾自往房中走去:“不必。”
他生气是因为秦玉柔竟敢诋毁他的兄长,是因为她的顶撞……可这些也是他逼问才得到的。
不过也有可能,秦家人就是如此认为。
他双手紧握,这世上再无比先太子再风光霁月的人,他容不得旁人抹黑。
两人一前一后沐浴,秦玉柔这次喝得明显比之前那次多,沐浴完后酒像是在体内发酵了一般,彻底侵蚀了整个理智。
于是李珩整着袍子从耳房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莫名其妙的话。
“不近视真好,没有污染真好,这星星可真好看,一颗,两颗……”她仰着头站都站不稳,瞧得出她这是彻底醉了。
严萍半抱着她,不知道这时候真儿跑哪去了,不来帮忙。
“娘娘啊,咱们睡觉去吧。”她哄道。
秦玉柔一个冷哼:“睡什么,床又不是我的,他今晚还怀疑咱们秦家,万一怀里藏着刀子怎么办,不去不去唔唔唔。”
严萍察觉到身后有人,赶紧捂住秦玉柔的嘴。
李珩听到这话后右手使劲攥起来,这女人竟觉得自己想杀了她,就凭她今晚所说的话,没让她去大理寺走一圈都是轻的。
“啊!”严萍大喊一声,原来是秦玉柔不满她捂嘴,咬上了她的手。
严萍一下子松开手,秦玉柔没了依靠,直直要跌落到门庭的台阶上,吓得一旁的高鸿都要上手去扶住,身旁的皇帝愣是站在一旁不动。
“娘娘!”
“疼疼疼,啊好疼!”秦玉柔跌坐的声音不小,直嚷嚷喊疼,严萍不管自己虎口的牙印,帮她揉着。
“别管醉鬼,全都下去。”李珩走过来,铁青着脸,瞪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