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她的人,一脸怪气,凑到那婶子耳边小声说,“你是一点没听说啊,那是余家的老太婆逼何春花改嫁咧,这种事我们外人哪好掺和的,是人家自己的家务事,咱们啊,就当没听见没看见,晓得不?”
纳鞋底的婶子闻言,也不多说什么了,就是摇摇头感叹,这世道对她们妇道人家可真难。
嘴上这么说,却不再流露出半点要帮忙的意思,盖因为这种事在乡下已经司空见惯了,大家都形成默认,不能掺和进去。
是乡下不成俗的规矩。
余禾好不容易跑到了村口赶车的驼背叔家里,急匆匆的拜托他明儿赶车的时候,一定要去红霞大队,给她大舅,还有外公外婆一家捎信。
余禾甚至还留了点钱。
在驼背叔信誓旦旦的应承之后,余禾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回去的路上也就慢了许多,刚刚赶着过来,差点没有累岔气,尤其是她现在还不怎么运动,唯一一点能干的轻省农活还死活都托给杨怀成代劳了。
等到余禾快到家的时候,一颗石子砸到了她的脚边,余禾顺着方向望去,发现是有段日子没见的姚望伟。
当然,这个有段日子没见,不是因为姚望伟或者余禾刻意避开对方,整个赤嵩大队就这么巴掌点大,就算想避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是因为姚大队长最近在四处给姚望伟活动,期盼着能给姚望伟在县里谋划个一官半职,大的不说,能在街道办事处里留下一个名字,他就心满意足了。
但姚大队长显然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所以除了靠七拐十八弯的亲戚关系,再一个就是舍得花钱,只要愿意花钱,疏通关系,区区一个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还是没那么难的。
就是姚望伟自己也住到了县里边的亲戚家里,这样有什么消息立刻就能收拾的体体面面,提着东西就可以上门。
就是因为这样,余禾才好一段日子没看见姚望伟。
余禾望了眼四周,不少土屋,周围的是邻居,而且现在正是下了工,晚饭的点,好几家烟囱都旋着黑烟,时不时还能听见村里成群结队的土狗们狂吠的声音。
在这种情况下,姚望伟再嚣张估计也不敢做什么。
真要是做什么,余禾还可以直接拿他工作的事威胁他。
现在姚望伟工作的事才落实了一半,正是组织上考察人品的时候,比起余禾,真正害怕的要夹起尾巴做人的应该是姚望伟。
所以即便是对方知道自己欺骗了他,余禾也不害怕,她大大方方站着,浅浅微笑,“姚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姚望伟知道自己被余禾忽悠了以后,心里气愤了很久,可当他再见到余禾的时候,明明她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仿佛根本不把之前骗他的事情当一回事,可目光在触及到余禾美丽白皙的面庞,还有蒲柳一般婉约的身段,以及那红艳柔软的唇时,不管是什么火气都消了。
他甚至有闲心哄一哄她,女人嘛,就是骄纵,他也愿意多花点时间教导她,给她呵护,谁让她够美呢。
所以姚望伟眼睛顶着余禾的脸,觊觎的神色在眼底浮现,他甚至对余禾好声好气,满脸的笑,“我说禾禾啊,你这么快就和哥哥我生疏了不成?
只不过,你无情,我却有意的很。
我一听说你家里除了事,立刻就赶过来了。我可是刚从县里回来,一路劳累,那是衣服也没换,饭也没吃,专程就为了你来的。”
姚望伟说的好听,余禾可不会当成一回事,她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淡,就连拿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都带着一股说不明的嘲讽。
这身形容姿态,颇有点像是杨怀成。
他在应付什么可笑的事物时,也常常是这副表情动作。
余禾知道姚望伟肯定不怀好意,但她不怒反笑,笑得清丽脱俗,是窗前散发幽香的百合花,让人移不开目光,只想细心浇灌,“哦,所以你是来帮我的?”
“当然。”姚望伟把胸脯挺得更直一些,有心想要炫耀自己身上崭新的藏蓝色工人装,彰显自己的体面,“不过,这种事情太伤乡里和气了,就算我爹在大队里说一不二,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禾禾妹妹,你总不好不劳而获吧。”
余禾移开眼睛,噗嗤一声笑了,那一笑仿佛百花盛开,勾人心魄。
姚望伟平时挺聪明的,但是在绝对的美色面前,智商一时打了浆糊,只以为余禾事对自己的提议动心了,他如同受到鼓舞一般,情绪激昂的继续说,“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你家的事情就是我家的事情,我爹不会看着亲家母受欺负的。”
如果是以前,姚望伟或许还不会这么费尽心思,可是现在的余禾容貌实在太过出色。
想要跨越阶级,除了顶尖的智商,恰当的情商,不差的样貌,还有一样足以秒杀一切的东西。
真真正正的美貌,让人见之忘俗,从此以后魂牵梦萦。
而余禾,就有这样的美貌。
她真的出色的越来越美了,姚望伟多少有点见识,他知道,如果余禾真的能走出这个被崇山峻岭包围的小村子,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为她的美貌买单,即便她穷,她学识不高,可她这份真正的美貌,会有许多人愿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