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雀呵气搓手,“春天快来吧。”
打车回学校,吉苑看车窗外,沿街树木常绿,但有股萧瑟的冷清。
不像北海的冬季,台风摧折过的生命,绿也蓬勃。
开学第一天就是早八和满课,气温不见回升,教室没有空调,学生们一个个穿着臃肿。
记笔记只敢露出点手指,一会就冻僵了,覃优唉声叹气地发愿:“希望明年迎新,学校能给每间教室都装上空调。”
熬到中午,到食堂吃上热腾腾的二两桂林米粉,吉苑才感觉到手脚回暖。
吃完饭和覃优她们分别,吉苑独自走出学校。寒风料峭,她收紧羽绒服帽口,专注地走路。
眼前忽然出现一副胸膛,挡住去路,吉苑抬眼,看到僵着脸的弋者文。
他穿着春秋的单衣,身型更加单薄,他浑身散发着冷冽,目光狠狠地剐她。
“弋……”话未说完,弋者文打了吉苑的脸一巴掌,力气之重,她头晕眼花地跌倒在地上。
弋者文又上来揪住她的衣服,拎起她的身子,“我想过放过你了,只要再无纠葛,再不见面,无论你活的痛苦还是快乐,我都不想知道。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又给我寄来医院的单子,为什么?为什么又让我回忆起你有多么狠毒!”
猛地又被摔下,吉苑耳朵嗡嗡地响,听不清,她只是看着他,不回答。
弋者文大笑,冷风里的脸,狰狞疯魔。被抛弃,被卖掉,流浪,入狱,他这烂掉的一生,连一个像样的答案,从未曾得到过。
“毁灭我,好玩吗?”
“吉苑,毁灭我,好玩吗?”
就在弋者文再次抬起手掌,吉苑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她力气那么小,就这样轻易地将他拽低。
弋者文跪在吉苑面前,亲眼看着她将他的手掌,放进她的衣服内。薄薄的里衣下,是圆润的腹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弋者文怔住了,像一棵坍塌的树,折了背脊。脸庞两道泪流下,灼烫着冰冷的知觉。
“弋者文,你感受到了吗?一条全新的,干净的,能毁灭你的生命。”
弋者文听到吉苑的声音,似在遥远之处。而她的脸如此近,对他说着最恶毒的话,却对他笑得这么明媚。
有那么一息,弋者文觉得他完蛋了,彻底地要死了。可他忍着濒溃的情绪,咬牙切齿地说:“你凭什么会以为一团未出生的,不知性别的血肉,能毁灭我?”
“你凭什么,凭什么以为我会让他出生?”
第35章
弋者文抓着吉苑去动车站买票, 由于是开学季,当天的车票已经售完,只有次日下午最后一班车有票。
他掏了吉苑的羽绒服口袋, 找到钱包,拿出她的身份证, 和自己的身份证一起放进售票窗口。买好车票,身份证收好,出了车站。
站在熙熙攘攘的车道旁, 弋者文一时不知道去向。
吉苑手动了动,弋者文拽更紧, 不容置喙地扯着她走。
走了十来分钟,左拐右绕, 吉苑发现他其实没有目的。
“弋者文。”吉苑边说边拉回自己的手,弋者文被迫停下。他瞪着她,不说话。
吉苑看出他眼里的警告,“我只是手痛。”
弋者文很果断地放开她, 继续在街道寻望什么。
吉苑跟了几步便不跟了, 不久后弋者文回来, 让她随自己走。
“我不住这里, 我要回学校, 我租的房子在那里。”吉苑对火车站旁的宾馆卫生,不抱任何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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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者文又捉住她手臂,冷声:“你别玩花样。”
“我的钱包身份证都在你手里。”吉苑淡淡地看着他, 白净的脸颊上, 几道浮肿的指印。
脸上的伤没听她喊疼, 弋者文松开手,斜了眼她的手腕, 羽绒服宽松,遮得严严实实。他转脚离开,扔下句“还不快走”。
打车,回到小区。
弋者文跟着上楼,进门后吉苑去卫生间洗手,然后打开沙发旁的电暖器,坐下取暖。
吉苑点开手机看,已经下午四点了,班级群里无事发生,覃优微信给她发了个OK的手势。
也难为覃优了,开学第一天冒着风险帮忙签到,吉苑发微信道谢。
有冷风往屋内窜,吉苑才注意弋者文杵在门口,不进也不退。她最近乏累,记忆也不好,在刚才几乎忘了这个人。
“把门关上,风吹得冷。”
吉苑躺沙发里休息,几分钟过去,才听到门响。手机点了个外卖,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半个多小时后被敲门声吵醒。
起来开门,外卖员把餐食交给吉苑。外卖员转身下楼,暴露出弋者文的身影,他也带着打包盒。
吉苑看了弋者文一眼,留门进屋,在餐桌吃晚饭。
之后弋者文进来,在吉苑身旁站了两分钟。因为手机画面开着,吉苑清楚时间的流逝。
“哐”的一声,打包盒被丢进了垃圾桶。
吉苑看了看,继续吃拌沙拉。
天色渐渐暗下,吉苑收拾了卫生,收晾干的衣服,拿睡衣洗澡。洗完澡把取暖器拿卧室,开着在床上看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