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平的空间,在取暖器的作用下慢慢升温。
看书看到犯困,吉苑寒假养成的生物钟,知道现在应该要九点了。很奇怪,明明不大的房子,她在里面走来走去,弋者文几乎没有存在感。
睡前上厕所,吉苑经过餐桌,将打包盒捡起来放餐桌上。刚转身,弋者文鬼魅一般出现在身后。
吉苑被吓了一跳,皱起眉,绕开他去卫生间。
弋者文的视线跟随,直到卫生间的玻璃门阖上,里头的光线照出她的身形,隐约投在玻璃上。他看到她微凸的小腹。
吉苑很困,关取暖器关灯,裹紧被子就睡过去了。
入夜后气温骤降,卧室的温度也散了,她本能地向热源靠近,翻了两下身,再次熟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弋者文很煎熬。吉苑靠近,他后撤,直到半身被挤出床外,退无可退。他浑身僵硬,不能动,也睡不着,只能干巴巴望着天花板。
地板突然传出沉闷的“咚”声,像是楼下有人在砸墙。
吉苑呓语着向另一侧转身。
弋者文终于有位置挪身,他逐渐入睡,又被“咚”的一声惊醒。
接下来的短时间内,楼下又发出震响,吉苑也醒了,捏着被子坐起身。她摸到手机开屏,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三分。
她闭着眼坐了几分钟,才再次躺下,好像是习以为常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期间楼下爆发出争吵,女人惊惧地大喊大叫。
吉苑翻身到右侧,撞见弋者文在黑夜里发亮的双眼。他那边很暖,她轻轻地靠过去,咕哝道:“北海的春天来了吧。”
似梦非梦。
楼下不见消停,反而变本加厉,似是将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弋者文忽然掀被下床,在厨房里一阵摸索,开了门。
忽然间,五楼的摔打和喊叫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楼道里哐哐的砸门声。各层住户纷纷开门查看,见503门口站着个持刀的男人,却都无一人上前阻止。
跌宕起伏的一夜,在凌晨两点零八分,彻底安静。
弋者文上楼,楼梯的感应灯亮了又灭,他最终在一片混沌中打开门。
室内灯亮着,吉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就站在门后。他关门进去,他们之间隔着几寸距离。
“弋者文。”吉苑喊了他的名字,伸出手抚过他握住的刀刃。
待她尽兴了,弋者文才扔开刀,然后拽起她的手,凝视着她指尖冒出的血珠。
“我如你的愿来了。”弋者文说着,捏住吉苑的手指,在她的唇上一抹,颜色妖冶。
他低头吻上去,血腥在口中化开,温柔缱绻。
吻过分开,吉苑笑着说:“我知道。”
弋者文也笑了,抚摸她的脸,“希望你能承受得起,不然就没意思了。”
*
次日下午去坐车,听到小区的人讨论503终于搬走了。
五点多的动车,抵达北海时将近十点,他们在以前下榻的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弋者文带吉苑去物流园。
弋者文将吉苑安顿在岗亭,钱包还给她,说:“你在这等我。”
他一走就是一天,午餐是傻佬端来给吉苑的,她吃不下肉,就吃了点蔬菜和米饭。
傍晚傻佬又打了饭菜到岗亭,这回他不走了,守着吉苑吃饭。
他见吉苑又不吃肉,急了,“姐姐,五花肉很香的,你快吃啊!吃嘛,吃嘛。”
吉苑夹起一块肉吃,太油腻,忍着恶心咽下去,傻佬再劝她也不尝试了。
最后傻佬懊丧地去还餐盘,还完餐盘回岗亭,然后学着老头的口气教育吉苑。
“吃饭怎么能挑食呢?会长不高长不壮,会被人欺负。而且浪费食物是不对的,粒粒皆辛苦。”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吉苑被逗笑了,“我不会再长高了,也不会被人欺负。不过浪费粮食是我不对,我以后会注意。”
“嗯。”知错能改,傻佬满意地点头,“那以后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帮你排队抢饭。”
以后?吉苑问:“弋者文呢?”
“弋文在搬货,老头说开海后海鲜要往外地输送,物流园好忙的。”
“是么。”
北海春暖,吉苑脱掉外套,只着件针织连衣裙,和傻佬坐在岗亭门口。
傻佬看了看她,奇怪地问:“姐姐,为什么你脸小小的,身体又胖胖的?”
吉苑低头看自己肚子,半开玩笑地说:“所以我不能吃太多,胖了不好看。”
傻佬端详起她,一个劲地摇头,“不不不,你胖了也好看。”
吉苑笑了笑,没说什么。
之后傻佬不停地在说话,吉苑都反应平平。他好像悟到什么了,“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无聊了?”
“没有,听人说真话,不会无聊。”
“哦。”
傻佬从天灰灰,陪着吉苑到月当空。
十点多弋者文才出现,夜露凉,他却赤着上身,发脚胸膛都浸着汗。他臂弯卷了被子,头一扬,“走吧。”
他引着吉苑穿过物流园中心,到了后门,那里有两间瓦顶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