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来扶典正。”他向她伸出了手臂,想让她搭上去。
她却神思恍惚,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掌,极致的寒凉与滚热相交握,两人彼此都是一颤。
他清冷的容颜,出现一条裂痕,似不可置信她会主动相握,但手中触感真实,潮湿的又灼热的手正牢牢握住他的手。
手指微颤,却是不敢握回去。
低头望她,再粘不回去刚刚的冷静。
“典正?”
沐雨慕如梦初醒,身体异样上涌,她眸子微微睁大,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的感觉,猛地甩开他的手。
混乱的大脑竭力想要冷静下来,她问道:“宴会,进行,到什么时候了?”
“过半。”
她闭眼喃喃道:“我还需,送贵妇离宫。”
“你也需,返回宴会上。”
外还有二皇子虎视眈眈,她如今完全走不了。
身体的热意在碰触到他的手掌后,更家无法控制,她握紧了自己的手,余光瞥着他修长的手指,做下决定。
“锁上门。”
“凌凤宴,把你的手给我。”
第28章 借你手用
未点烛光的屋内, 一片昏暗,不知哪里来的冷风,吹拂起屋内的猩红纱帘。
视线范围内仿佛都是红色的, 纱帘发出沙沙声响, 沐雨慕已经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看见一向冷静自持的凌凤宴脸上, 竟然少见的露出了愣然, 笑了。
她如一朵被雨水打湿的海棠花, 艳丽又勾人,说:“去,把门闩落下。”
凌凤宴未动,眸中满是不解, 她索性连手中的蚱蜢金簪都扔下了, 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金簪磕到地上发出“叮当”一声, 也在他的心头响了一下。
什么情况下, 她会一直将金簪抓在手中。
是他没保护好她, 他不该因自己的自卑而疏忽了有关她的消息。
沐雨慕道:“凌秉笔,本典正, 命你,去将门锁上。”
凌凤宴本就愧疚, 下意识起身, 手指一碰,门闩落下,他尚且未明白,“典正?”
身子微侧瞥见她红晕爬脸,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一般, 娇软无力,便目光躲闪, 将视线定在了地面。
沐雨慕在地上撑着自己,看他眼眸低垂,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突升一种,是他也好的荒诞感。
毕竟她还能安慰自己,他是个阉人。
纵使羞耻,话还是要说的,她道:“你应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已经避过了药酒,可还是莫名其妙中招了,现下……身体简直无法自控。”
“没办法走出这个门,回到宫宴中。”
一句话让她说得磕磕巴巴,字与字之间的换气声,在狭小的房间内袭击着他的耳,直到她道:“所以,借你手一用。”
凌凤宴猛地将手指合拢蜷缩,终敢用眸子将她纳入眼底,只见她勉强维护自己的羞耻,向他点了点头。
甚至还追了一句,“别磨蹭,快点。”
她在他目光下溃不成军,转过脸去,“先将我抱起来,地上太凉了。”
半晌,没有人动,她羞恼抬头,“我帮了你那么多次,你怎连一次都不愿意……”
身体被腾空抱起,清隽无双的人,鸦羽翩然,遮住了双眸,却不知这样才暴露了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他看着清瘦,她也曾拥过他,可此时被他抱在怀中,便显出了男女体型上的悬殊,他再瘦也比她有力。
她可以被他的怀抱全然包裹,有一种安心自他胸膛处蔓延到她身上,让她也没那么害怕。
肩膀突然收缩,纱幔飘舞,她看见屋内的金漆床,便联想到了噩梦的那张红木床,赶忙道:“别去那,去……椅子上吧。”
脚步微顿,凌凤宴听话地将她置于螺甸交椅上,自己则半跪于侧,“典正……”
沐雨慕咽了下口水,人也跟着紧张进来,舔舔唇,原本干枯的唇瓣染上晶莹,“嗯?”
他目光扫过那里,眸子一暗,长睫垂下,“典正想好了?”
“嗯……”她双手悄然扶住椅子扶手,微微抓紧,尽力将背脊挺直,“我不愿这样出去,平添笑话。”
“我乃宫正司典正,尚有工作在身,你也……需要回到陛下身边,就……开始吧。”
凌凤宴依旧没动,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是快被逼疯了,身体已经在造反了,她真的要控制不住了,他怎么还这么磨蹭。
索性自己动手去解马面裙的系带,却因手指无力,几次没能解开,气道:“你到底开不开始,难不成,你想让我,当着你的面行事不成?”
她侧过头,重重吐出口浊气,“你来不来?”
冰凉的手指握住了她的,鸦羽长睫下遮掩的是他即将喷薄而出,不欲让她看见的妄念,“典正,我来。”
沐雨慕眼眸微湿,缩回手,将头扭了过去,不敢再看。
他挽起她的琵琶袖,恐沾到脏污。
猩红色的月色悄然而至,笼罩在两人身上,混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她攥紧了扶手,他挪动了步子,遮掩异样,眼神朦胧间不经意的触碰,又赶忙分开。
身体颤抖,她如坠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