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婶,您说他失忆了?那他是怎么手伤的?嗓子又是怎么哑了的?”
那妇人见两人衣着不凡,心中是不敢乱说话的,只摇摇头道:
“这哑夫子是突然到的这儿。”
“被人直接扔下的,然后又被人从那边赶到这边的。”
“反正来时就哑巴,也不记得事,倒是心善脾气好,没事就坐门口写字,所以大家叫他哑夫子。”
两人听了这话,面上露出明显的失望。
站在原地看了王长史半天,最终皱眉带着失望双双离开。
等二人骑马走出很远,确认周围再无旁人时,阎渊才开口问道:
“刚才是怎么回事?”
江巧面上没有一贯的散漫,她在马背上坐得笔直。
即便阎渊不问,她也正准备说这个事情。
“王……他是装的,装哑巴,装失忆。”
看着阎渊惊讶的眼神,江巧压低声音道:
“在屋中的时候,他说让我们吃完饭就走,一句话都不要问。”
“阎少卿,这王长史,怕是知道些什么东西。”
阎渊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
可问题是,若王长史真知道什么事情,为什么季刺史那群人,还能够留着他的性命?
虽然王长史假装失忆,又假装哑巴,但谁都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更重要的是,他才不相信,那群人会有这么软的心肠。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第210章 待归
原本江巧就觉得,季刺史这一方倒得太突然。
余太傅这一脉,太过不堪一击。
虽然过程并没有很轻松,但结果也没有什么波折,这就让人很费解。
之前余太傅藏得那么深,现在这么容易就被重创?
不排除这一结果,有余太傅对手的推波助澜,但江巧还是觉得怪怪的。
如今有了王长史这事,她才觉得正常起来。
“你说这王长史,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还是他阵营的问题?”
阎渊侧头看了思索的江巧一眼,开口询问道。
江巧摇摇头,有些苦恼的抱头道:
“也不排除,他本身就是余太傅那边的人,不过故意装出来,等着京城来的人上钩啊!”
“好了阎少卿,这已经不在我射程范围内,别问我了,我真的不擅长破案啊!”
说完话,还不忘做出一脸纠结痛苦状,侧身看向阎渊。
阎渊失笑,果真摇摇头不再说话。
他也不是真的分析不过来,不过是随着相处时间变长。
他好像开始渐渐习惯,有什么需要分析的事情,都想同江巧分享一下,听一听她的想法。
事实证明,江巧脑子不仅转的快,而且总会时不时一句话,就能无意提醒到自己。
当然,他也不能确定,江巧的无意提醒,是不是真的无意。
两人回了州衙之后,阎渊便将王长史的事情,暂时放到脑后。
无论这王长史是什么身份,知道了什么事情,都得慢慢验证。
总归就现在的结果来看,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余太傅有不臣之心。
但也因为季刺史这边的事情爆出来,将他的势力重创,原本的名誉也跌落不少。
虽没有彻底解决隐患,但总算让事情变得没有那么紧迫,这也是好事一件。
当然二人也没有完全放任不管,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放在楚州州务上。
江巧只领了工部相关州务,即便这样,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既然来了,皇帝又给了她这个权力,她自然要干一番事业。
趁着冬季雨水少,江巧带着州衙的人,将那些重要的道路桥梁,该修补修补该加固加固。
甚至问蔡县令,要来他之前写的那些防火防洪的措施,取可用之处准备上。
并且将京城用的农具,在适合楚州的基础上,进行一些改进。
待人试用过,觉得好用之后,江巧便将图纸画下来,一一分发给楚州下的各县镇。
到了这个时候,州衙那些管水利屯田建筑桥梁的人,早已无人再看清江巧。
那些曾经嚼舌头的人,有那性情坦诚的,更是主动找到江巧,为自己的浅薄无知道歉。
江巧心中自然高兴,但面上不露声色。
顶着陈太宁在外瞎跑,被冻得有些粗糙的皮肤,露出一口白牙道:
“若你们是因为我年纪小,懂得少看不上我,那不用道歉,这是人之常情。”
“况且我初来时,也确实做得不好。”
“不过,若是因为我是个女子,便天然觉得我不行的话,那确实是你们见识浅薄,这个道歉我受了。”
说完,对着几人讷讷的表情,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将面前的人拨开,起身继续去忙别的事情。
直到过完正月,江巧手头上的事情,才基本忙得差不多。
等她带着一众工匠官吏,从楚州其他县镇回到州衙的时候,发现其中闹哄哄的,不复之前的冷清。
进了州衙之后,江巧随便拉过一个人问道:
“今儿什么日子?怎么州衙里面这么热闹。”
那人被江巧扯住,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上下仔细打量江巧一番,才笑着拱手道:
“这位便是江御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