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霖一面挥开扬起的尘土，一面慌忙地在怪物杂乱的脚步中闪躲，好半天不见凌清清的影子，他一回头，却见少女此时正驻足立在一块残损石碑面前，抬头看着什么。
小凤凰挥了挥身前的沙尘，钻空探出脑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赫然望见悬浮于半空中那道巨大的黑色裂缝。
黑影涌动，怪物的低吼嚎叫地闷响隐隐从裂缝深渊中传来。
就在此时，一只怪物压低身形，后足猛然发力朝他扑来，小凤凰连退数步，一个避身回闪，堪堪躲过了怪物的袭击。
可原本立于苏霖身后的那只怪物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些怪物虽然灵智低下，但性情凶狠极为记仇，很快扭打一团。
一来一往竟将对方击得两败俱伤，小凤凰厚脸皮地搬起脚边的石头，顺势给还剩两口气的怪物们补了两刀，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蹦蹦跳跳地朝凌清清的方向跑去。
“凌清清，你在看什么。”
从这些怪物出现后，小凤凰便察觉到她就有些心不在焉，哪怕是与怪物打斗纠缠时也是分散了注意力。
“云行宗上出现的凶兽也是从这种裂缝中钻出来的。”凌清清沉声道。
这两次极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与苏霖一路从凶兽追到极寒之地再从傀儡丝查到仙陵，再到皇城、石围天坑，却连幕后之人一眼也没见到。
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会是……前世那个“苏霖”吗？
凌清清盯着裂缝中隐隐出现的怪物身躯有片刻失神。
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苏霖。
小凤凰并未察觉到凌清清探究的视线，见裂缝中怪物要爬出，吓得“眉飞色舞”拽起她的衣袖手舞足蹈：“它要出来了！它要出来了！凌清清快把它打回去呀！！！”
凌清清：“……”
“知道了，闭嘴。”少女伸手揉了揉眉心，甩开杂乱的思绪。
眼看怪物的脑袋已经探出裂缝，凌清清纵身一跃，转瞬出现在怪物面前。
凌清清抬臂，灵气瞬间聚形化剑，她握紧剑柄，毫不犹豫挥剑一斩。
哪怕只是虚影所化，依然无法掩盖那带着绝对压制性的滔天剑意。
怪物仅仅触及剑锋，还来不及做半点挣扎，转眼化作粉尘碎散。
凌清清神识一动，忽然察觉到什么，伸手便朝那黑色深渊探去。
“凌清清你这是做什么！”
小凤凰的神情瞬间变得惊恐不安。
可少女充耳未闻，继续朝裂缝深处查看，方才除却那怪物以外，她似乎还看到了其他人的身影。
就在凌清清将手伸入裂缝的那一瞬，一道月牙状的暗光没有任何征兆地出现，陡然向她刺去。
凌清清心头咯噔一跳，连退数步躲避，而裂缝似乎受人旨意迅速闭合。
眼看裂缝又要消失，一个双拳大小的东西忽然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度，不偏不倚砸中了裂缝。
“凌清清，快！”
异物阻挡，裂缝无法立即闭合，凌清清闻声来不及回头，飞身横斩，剑气如虹！径直将它又撕开了一道裂缝，一把拽住了那道躲藏的神秘黑影。
所有过程几乎都在一瞬之间。
那人似乎没想到凌清清竟真能撕开裂缝，一个避闪不及被生生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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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清能将那黑影从裂缝中拽出，小凤凰功不可没。
若是平日，以苏霖的性格定是立马跑去她跟前邀功。
只是这次，小凤凰在听到那个清脆的陶瓷破裂声响后，心也如同漫天散落的铜板一般凌乱不堪。
小凤凰顿时心如刀绞。
他怎么就那么不小心……
那么不小心把他的小猪给错丢出去了呢？
第70章 女子
小凤凰还蹲在原地痛哭流涕怀疑人生时, 凌清清已与那道黑影打斗纠缠到了一块。
此地比起河道洞口内更为宽阔，凌清清无需再受地势制约，手中的聚灵剑芒一招一式紧随黑影, 寸步不离。
黑衣人的斗篷因凌厉的剑气被撕碎，隐隐约约露出了半张面孔。
凌清清呼吸急促, 迫切想知道答案，不肯给对方留半点余地，趁他疲于应对之际，当胸一脚踹了过去, 不等对方起身, 灵气齐全一闪而至, 剑尖直指黑衣人的眉间！
“你到底是谁？！”
披挂的碎布斗篷随着男人抬头的动作滑落, 少女双眉紧锁, 目光凌厉盯着他的眼睛, 却无法从脑海中搜刮出一张相似的面容。
男人没有说话。
小凤凰转悠一圈也只捡回了几个零零碎碎的铜板, 他看着被烧毁的银票心疼得龇牙咧嘴。
瞥见对方已被凌清清控制，小凤凰立马凑上前, 想找对方算账讨债时，却在看到男人面孔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小凤凰站在凌清清身后伸长了脖子, 盯着他的脸好半天，最后才不确定道：“张张张……张子琰？！”
男人没有说话，可他微变的神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似当初几人刚刚相遇时发须凌乱的落魄模样, 男人剃须束发, 露出了真正的面容，他眉骨高耸, 眼尾锋利，却比起同龄人更显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