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桑家那柄传剑“白虹”了。
蔺不烬行事乖张,从不顾及什么人情道义,他若真的打起桑家的主意,桑时若长久留在桑家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前世,他还会为让凌清清坐实离经叛道的罪名,受天下人指责,故意伪装正派,只是在暗地里用了些相对温和的“手段”迎娶桑时若从而夺剑。
但这次,他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
桑时若必须救,但不应该是宋惯生。
“所以让我们去救?”小凤凰眨了眨眼。
褚云絮颔首:“是。”
“我与你们一同入桑家,定要在蔺不烬之前带走桑时若与白虹剑。”
小凤凰奇怪道:“桑家那把传剑究竟有何用处?”
若在几百年前,那柄白虹剑在修真确实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名剑,可放在今日却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
蔺不烬相中的为何偏偏就是这把剑呢?
褚云絮闭了闭眼,沉声道:“白虹剑可直接摧毁神魂,是唯一能彻底杀死逾白最后一缕元神的剑。”
四下陡然陷入了沉寂。
她缓缓道:“蔺不烬的肉身早已在那场大战中消损,他能留在人世,只因他夺取了逾白的身体控制权。二人元神共存,若是这具身体内属于逾白的那部分元神彻底消失,这世上便再无人能阻止蔺不烬了。”
或许没有人记得数百年前的蔺不烬所操控的百万傀儡大军究竟有多可怖,但她却是亲身经历,至今难忘。
因体内一直有陆逾白的元神与其相制衡,蔺不烬的偃术其实一直没能发挥到极致。
再者陆逾白在被夺舍前,修为便已至大乘后期,一旦这股力量为蔺不烬所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凌清清面容沉静,默然不语,让人看不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褚云絮的出现实在太过古怪,若说丝毫不生疑心那是假的。
过了片刻,凌清清终于掀起眼皮,眸光定在她的身上:“你说的这些话真假暂且不论,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醒来的。”
-
“砰!”
脚下传来一道瓷器摔落在地的声响,邵萤生垂首半跪在男人面前,身体也不由跟着颤了颤。
蔺不烬环视一圈,并未发现相见之人的踪影,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跪在身前的邵萤生头顶上。
他皱眉沉声:“本座让你将云娘带回来,人呢?!”
邵萤生眼神飘忽,不敢抬头看他:“回禀主上,褚姑娘她……离开了。”
蔺不烬讥嘲:“褚云清的关节都被本座用傀儡丝固定下,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更不可能自行离开。”
他伸手一把钳住邵萤生的脖颈,眸中划过一丝狠戾:“本座真不知除了你以外究竟还有谁知道如何解开它。”
邵萤生没有回答。
蔺不烬的神色忽然变得晦暗不明,手上的力气陡然加重了几分:“就连你也想背叛本座?!”
邵萤生面露痛苦之色:“属下,不、不敢……”
她全身不断颤抖着,喉间断断续续溢出痛苦的□□。
直到最后一刻将至,蔺不烬这才毫不留情地挥袖将她甩在一旁。
女子无力地瘫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气,背后早已被冷汗浸透。
蔺不烬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目光对视。
邵萤生下意识挪开目光,却被蔺不烬固住了下颌,强行抬了起来。
女子的发丝因方才的挣扎而披散于肩,眼眶湿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可蔺不烬却好像不知何为怜香惜玉,指骨捏得她双颊发疼。
他警告道:“邵萤生,别以为本座不知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你放走了褚云絮,也不可能是你。”
“永远不可能。”
短短两句话就好像为她的命运做了最后的宣判。
邵萤生知道自己一直比不上褚姑娘。
可当这句话真真切切地从主上口中说出,她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蔺不烬松了手,站起身:“褚云絮无论到天涯海角,本座都会将她寻回来。今日我念在你我主仆二人多年情分上,不杀你,若再有下次,别怪本座不客气!”
男人将“主仆”二字咬得格外重,意在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邵萤生性子本就软弱,经他一恐吓只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乖乖退下了。
可这次蔺不烬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她主动告退的动响。
蔺不烬不耐烦地扭过头去:“为何还不退下?”
邵萤生突然出声道:“为何不能是我?”
起初蔺不烬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
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褚姑娘可以,为何不能是我?!”
“我伴随主上数百年,所做的一切远比褚姑娘要多!主上根本就不喜欢褚姑娘,不过是执念所致。”
她渐渐俯下身子,跪叩道。
“还请主上收手吧——”
“收手?”蔺不烬眼底错愕转瞬即逝,闻言又低声笑了出来。